又或者说,晋安坊内这种最低级的取乐,根本就入不得他们的眼。
走在最前面的那人郁仪不认识,走在后面的是刘司赞的丈夫,王以骋。
王以骋显然身份更低些,走在那人身后略微欠身,频频呵腰,像是在说些什么。
他们两人没有逗留,而是从容地向晋安坊最深处走去,显然是这里的常客,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。
郁仪见过王以骋,自然王以骋也知道她的长相。
她不敢离得太近,只好若无其事地远远跟在他们后面。
王以骋带着那人走进一处脂粉成堆的地方,竟然是一处暗娼。
郁仪走到门口,有龟公拦住他:“我们这不做小娘子的生意。”
他的眼睛止不住的往郁仪身上瞟,显然也是在判断她的身份。
郁仪从袖中掏出银子:“够吗?”
龟公为难:“这。。。。。。”
郁仪又掏出几块碎银子塞给他:“够了就让开。”
龟公咳了一声:“我带你进去,但是还请小娘子坐在旁边,不要引人注目。不要被男客们当作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知道郁仪美貌,怕她被来这里风流的男客们当作花楼里的娼妓。
郁颔首,龟公便引她走了进去。
暗娼里面光线昏暗,男男女女缠在一起,看似只在喝酒取乐,实则有些男客的手已经伸向窑姐儿们的裙下。
王以聘和另外那人走上了二楼,那里帘幕轻垂,从外面很难窥视里头的情形。
郁仪要了一杯酒没喝,不动声色的洒在自己的袖口与衣摆,又含了一口酒水在口中,假装自己不胜酒力,起身亦向二楼走去。
二楼入口处有龟公守在门外,拦住她:“这里不让人进去。
他眼见这位美貌的小娘子踉跄两步,险些一头摔倒,紧跟着就把酒吐在了他身上。
龟公“诶诶”地叫了两声:“你这是做什么。”
郁仪眼波盈盈:“我是别的郎君带来的,你拦我做什么?”
她本就貌美,此刻眉目婉婉,笑容妩媚,果真是烟花之地的女人惯用的姿态。
龟公当真以为她是男客们带来的传人:“行行行,你快上去吧。”
郁仪福了福:“谢谢你啊,小郎君。”
龟公摆手,倒退数步:“别再吐我身上了啊。”
郁仪走上台阶,向右手边的回廊处走去,这里处处传来莺声燕语,隔着一道垂帘,更有嘤咛声时隐时现。
恶心。
她的眼神冷淡了下来。
走至尽头处,最里面的那间房中却没有了调笑声。
其中一人道:“永年再稍等片刻,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。”
说话的人是王以骋。
“这一个月以来,我几乎每日都在和这群北元人打交道,他们早在请旨入京前便悄悄潜入京师,为的也是主子们大计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们是在这里等北元人。
这名叫永年的人应该就是梁王的心腹了。
梁王与北元人相勾结,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。
只是郁仪也不知,为何这北元人迟迟都不现身。
房中那几人似乎有些不耐,又或者是他们心中亦觉得不安,恐生变故。
那名叫永年的人终于说:“不行,我觉得今日不大对,我要先回禀王爷,王以你先留在这里,若北元人来了替我解释一番。”
到了此时,这里也不好再多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