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王爷记挂。”他道:“不过,我如今没什么能让王爷关照的,就不麻烦您了。”
好不近人情。
萧恒冷下脸,啪地将信按到茶桌上,“二公子,你这话说得好生分呐。”
他单手支颐着下巴,“你父亲和本王私交甚笃,昔日你大哥被纪宁设计入狱,本王还施以援手。你父亲如何写信求助本王,让本王出手打压纪宁,这些你都忘了?”
侯远庭一声不吭,后背尽是细密的冷汗。
他当然记得萧恒所说的一切,正因为记得,此刻才格外堤防他旧事重提背后的用心。
萧恒不是个有耐心的人,他懒得弯弯绕绕,索性直接了当道:
“侯远庭,你侯家和我本就是一损俱损的关系。你在纪宁身边待了两天,不会就觉得是他那边的人了吧?”
侯远庭自是清楚自己和纪宁之间的关系隔着血亲之仇,他怎会释然。
他道:“我不是谁身边的人,我只是侯家的人。”
“说得好。”萧恒连假笑都懒得装,他施施然起身,拖着步子一面踱步,一面道:
“侯远庭,摆在你们侯家的只有一条路,那就是追随我。”
侯远庭皱眉,面露不忿。
见他态度如此,萧恒的耐心终于耗尽。他立定侯远庭跟前,在沉声道:
“不妨告诉你,贪污公款,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的人,其实是我。”
尽管早有怀疑,可听到真相的这一刻,侯远庭还是难以置信。
他早该确信的,在圣上明知纪宁有嫌疑,却还选他南下查案的时候,在圣上非要让他陪同南下的时候。
可他爹,他爹昔日拿出的那些罪证,信誓旦旦说有罪的分明是纪宁!
他们……被南王摆了一道!
想明白一切,侯远庭腾地站起身,怒目圆睁。
萧恒知道他想到了什么,不禁戏笑,“你们侯家当真有武谋而无才智,一介莽夫。”
侯远庭此刻怒气滔天,恨不能杀了眼前人,他怒道:“全都是你设的局,我这就去禀明圣上!”
“好啊!你去,去告诉他,本王还意欲谋反!意欲弑君!”萧恒呵笑,“这样,最先死的还是你们侯家。”
一语毕,侯远庭止步门前。
他回头,匪夷所思,“你说,你要干什么?”
萧恒目色无惧,“我说。我要,弑、君。”
轰隆——
刹那间,侯远庭血色全失,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恒,眼神犹如在看一个疯子。
于此同时,他强烈地预感到,侯家这次怕是真的在劫难逃。
看他不走,萧恒明知故问,“怎么了?怎么不去禀明你的陛下了?”
侯远庭浑身觳觫,双足如同灌了水泥,一步都迈不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