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才苏醒,萧元君不敢让他思虑过度。
“别想了。”他握住纪宁的手,轻轻拍了拍,“现在什么事都没你重要。”
纪宁尚未完全清醒,因而并不觉得此刻他二人这样的姿势有何不对。
他道:“事到如今,只能暂且将此事搁置。”
萧元君应声,松开他的手,转而将他腰间的被褥往上提了提,“你今夜就在此处休息,我也好照顾你。”
不及纪宁回味过来不对劲,一旁的阿醉先憋不住。
“主子!”他朝着纪宁挤眉弄眼,“你房间的被褥我都整理好了,回去就能睡。”
纪宁微愣,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是在萧元君的房间。
继而,晕厥前的记忆犹如海水倒灌,一股脑全都涌了上来。
他为什么来找萧元君。
他们二人为何争吵。
又是如何落泪相拥。
他说过的话,做过的事,一桩桩一件件,一字不落地回到了他的脑海里。
全身的血液一瞬间沸腾,旁侧三人眼睁睁看着方才还面色虚白的人,眨眼的功夫像烧红了的炭,从指尖红到了耳根。
萧元君被他的变化吓了一跳,上手就要探他的额温,“怎么回事?”
纪宁抬手一挡,“陛下。”
他垂眸,不敢直视眼前人,“我……”
我什么?
我不恨你,你也别恨我好吗?
脑海中的话语蹦出来的瞬间,纪宁的脸颊又红了一个度。
他挥开萧元君的手,慌不择路地掀开被子下床。
萧元君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,一边手忙脚乱地护着,一边将鞋提到他跟前。
借着纪宁穿鞋的功夫,他仔细打量这人,见其眸中一抹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赧意,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。
萧元君一笑,眼看纪宁穿好了鞋,他反倒一把拉住他的手不放,转而对醉颜和兰努尔道:“你们先出去,我们还有事。”
阿醉不满,眼看自家主子鞋都穿上了,哪儿还有不走的道理?
但好歹是帝王发话,他不敢妄动,于是便朝纪宁递去眼色,只待对方一声令下,他就找个由头将人带走。
可眨眼眨了半天,纪宁眼睛不是盯着地板,就是遮遮掩掩地瞟向萧元君,死活不看他。
一旁,早已看明白局势的兰努尔叹气,一声不吭拉住醉颜,生拉硬拽地往外拖。
人都走完了,萧元君才放心地松了手。
他坐在纪宁身侧,一扫此前的阴霾,眉眼含笑,“你还记得我们说过什么吗?”
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纪宁咬牙,一声不吭。
可他越是沉默,萧元君越喋喋不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