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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 青玉不就是竹么（第2页）

张甫眉心一跳，忙问：“何人？”

“二…二殿下。”

张甫膝盖一软，忙收了收袖，要往外相迎。

然不等他抬步，沈刻已经领着南鹤司影卫声势浩大地冲入寺中。

张甫虽未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大昭战神，但此人袍服上的龙纹还有腰间玉佩他还是识得的，索性腿脚跟着软下的膝盖就势一跪，忙拜伏道：“宛兴县县令张甫参见二殿下，殿下金安！”

“宛兴县县令，张甫？”沈刻只觉这名字略有些耳熟，一时也无暇多想，只问，“你怎在此？”

“回殿下，近来亡母时常托梦，念及亡母祭辰将至，卑职便为亡母在这寺中开了场水陆法会，今日圆满，特来谢过大师……”

沈刻扫过寺中坛口，确乃道场所用，眼都不眨便道：“正好，伪帝一朝罪相陆安泰越狱，有人说看到他往这翠微山上来了，本殿下率兵前来追查——你既在此，也让你衙门的官差好生在山中搜寻一番，看是否有可疑之人。”

“是，是是是。”

张甫擦了擦额角的汗，连声应答。

沈刻抬手，不消多说，他身后的影卫便鱼贯四散，在寺中搜寻起来。

丰羽点的精兵也已赶至山脚，一半举着火把上山搜寻，一半则是包抄着，将整座翠微山的下山口通通堵住。

沈刻向张甫身侧的惠净大师道了声叨扰，正欲向他老人家打听，菩音寺近来是否留有女客，就见左侧一佛殿内走出一位比丘尼，他眼皮一跳：“大师，菩音寺中还有女尼？”

“阿弥陀佛。”惠净大师宠辱不惊，缓声道，“殿下，出家人需守戒律清规，男女亦不同修，我寺皆为男众，并无女尼，殿下所见，乃菩音寺下院，清寂庵中的比丘尼。”

“清寂庵？”

张甫抢答：“回殿下，清寂庵就在这半山腰上，并不是什么大庵堂，殿下可能不太熟悉，也是因卑职办这场水陆法会，才将诸位师父们都请了来……”

沈刻并无耐心听他讲完，闻此山中竟有庵堂，转身便往半山腰去。

……

一日法会毕，回到清寂庵，雪竹将屋子收拾干净，整理好行李，至庵堂与妙安师太辞别。

她双手合十，行了一礼，轻声道：“师太，承蒙多日照拂，今日下山，青玉已得家人音信，

青玉想趁着城门未关，今日便入城去寻家人。”

师太捻了捻念珠，颔首：“阿弥陀佛，如此甚好。”

先前雪竹谎称逃难来洛京寻亲，然未得家人音信，城中客栈价又太贵，她住不起，故希望留在清寂庵帮忙杂扫跑腿，小住几日，还说她先前在家中也随长辈常年礼佛，一向是感念佛祖，常抄经供奉的。

妙安师太当下听了，还真与她论了几句佛理，好在她皆能答，师太便以与佛有缘为由，留了她在庵中，与那些带发修行的居士们一道清修，还将下山采买的活计全都交予她，方便她打听家人消息。

如今她已得知白家早不在京中，阿芙与白三那日仿佛也未至菩音寺，她虽疑心那覃夫人，想再寻机会看看功德簿上其他年份有无线索，可始终未得良机。

此地不宜久留，她心知，凭自身如今处境，是很难再查出什么东西来了，不如先去江州寻得舅父——这三年来，以舅父对她姐妹二人的关心，想必也是打听过阿芙下落的。

此前她怕惹人怀疑，暴露己身，在清寂庵和菩音寺都是旁敲侧击问及从前之事。

离开前，她犹豫着，还是直接问了一回妙安师太：“师太，其实除了城中家人，青玉还有一位堂妹，听闻三年前，伪帝兵变前夕，她来翠微山游玩失踪了，不知师太可知三年前——”

妙安师太一听，眼神闪了闪，忽打断道：“阿弥陀佛，从前这山上并不太平，时有流寇出没，失踪之事亦是常有，何况数载战火纷飞，令妹许是凶多吉少，青玉，你还是早些入城，去寻亲眷要紧，勿要再因旁事耽搁了。”

雪竹心觉师太反应古怪，却只按下此事，不动声色应好。

她已与船家约了时辰，不能在此再多逗留，来日方长，三年她都等得，不急于一时半刻。

……

入了夜，翠微山上隐现簇簇火光，满山都是军兵官差举着火把，在密林之中四处寻人。

沈刻带兵闯入清寂庵时，一众女尼忽见官兵，惊惶无措，瑟缩着三两躲成一团。

还是妙安师太迈步拦在门前，肃声道：“阿弥陀佛，大人何故带兵夜闯庵堂，清寂庵中俱是女众，大人此举，置我庵众清誉于何处？”

沈刻也知庵堂不比寺庙，不好四下搜寻，于是只歉然与妙安师太告知来意，让她将庵中女尼请出，在这院中空地清点即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