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,只有手里这张带了点海腥味的名片是她了解真相的唯一途径。
这场晚宴结束后,食洲的风评有一定好转,当场就有几位客人与周秉渊谈成了几单。但最近食洲采用了不同的保鲜剂,运输过程中海产品的损坏率略有升高——当然不能都归于保鲜剂,与逐渐变暖的气温也有一些关系——食洲还要在运输方面多下点功夫,才能在未来谈成更多单子。
可周秉渊好面子,不可能向天祝低头。
如果这时天祝再递个台阶过来,他肯定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,继续当和和气气的合作伙伴。
然而,天祝一直没什么动静。
祝菱也没什么动静。
不同于拉不下脸的周秉渊,南汀然能当机立断去找祝菱。
她提前和助理说了一声,第二天由司机开车送她去祝家。
电话接不了,消息不能回,祝家总不能连面都不让她见吧。
出乎她意料的是,祝家真的这么做了。
车被拦在铁门之外,保安亭里的保安冲着对讲机叽里呱啦说了几句,又从窗户里探出头朝南汀然嚷道:“周太太,您稍等一会。”
一直等了半小时,铁门才打开,车辆才得以继续往里,最终在房子门前停下。
祝夫人热情地接待了她,笑容就没从嘴角下来过:“汀然啊,你好像是第一次来这儿吧。是来找小菱的吗?真不巧,小菱和她哥出去了。”祝夫人的嘴跟机关枪似的,把南汀然想说的都堵在喉咙里。
“小菱什么时候回来?”
祝夫人看了眼背后的挂钟,笑得更和蔼了:“还早着呢,估计用过晚饭才回来。”
闻言,南汀然站起身道:“那我明天再来。”
“明天小菱也有事呢。”祝夫人不好意思地说,“汀然,你订婚的时候倒是不用自己亲力亲为,都由周家安排,但小菱可不行。小菱这孩子主意多,要是我们决定了她又要发脾气了,索性就让她和景熠自己商量去。”
假如祝菱有发脾气的资格,就不会被压着订婚了。
南汀然阖了阖眼眸,紧追不舍:“那后天……”
“后天也忙着呢。哎哟,汀然,你就等订婚宴结束后再来找小菱吧。”祝夫人直截了当地说。
南汀然不想放弃,直勾勾地盯着祝夫人,试图从那双弯着的眼眸里看出一点破绽。
祝菱真的出去了?真的和祝源待在一起?
祝夫人依旧不动声色,好似她说的就是实话,随南汀然相不相信。
尽管南汀然很想见到祝菱,但她不能孤身一人冲破祝家防御,来求证祝菱到底在不在。
于是,她只得压下心头烦躁,体面地告别:“好,我下次再来拜访。”
确认南汀然离开后,祝夫人耷拉下脸,侧头问一旁的女佣:“现在什么情况?”
女佣半鞠躬,低着头说:“小姐一直在闹,所以下手重了点。”
闻言,祝夫人赶忙跑上楼,进入祝菱的房间。
她站在床前,盯着床上面色平静的祝菱,皱了皱眉,又很快松开,用了点力推醒祝菱。
“小菱,小菱,你没事吧?”祝夫人的脸挂上和蔼的微笑,“那些下人真是不知轻重。”
祝菱睁着懵懂的眼睛,说起话来也有些含糊:“妈妈,刚才怎么了,为什么不让我下楼?”
祝夫人避而不谈,笑着糊弄过去,说起其他事来:“小菱,你跟妈妈透个底,你愿不愿意和秦少订婚?”
见只有祝夫人一人,祝菱也有了反驳的勇气。
她晃着还晕乎着的脑袋,忍着想吐的欲望,慢吞吞地说:“我,我不想。我喜欢家俊,我想跟家俊在一起。”
祝夫人眼底闪过狠厉的光,语气怪异地重复:“家俊?你喜欢家俊?”
“家俊能给你带来什么?能给你家、给你哥带来什么?”祝夫人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情绪,谆谆善诱道,“小菱,听妈妈一句劝,那个什么家俊给不了你幸福的生活。”
“妈妈,你不相信我吗?家俊真的对我很好,我觉得我和他肯定会幸福的!”祝菱执拗地说。
祝夫人脾气也上来了,白着一张脸质问:“你说他对你好?祝菱,你怎么不想想,他到底是对你好,还是对祝家的钱好?!”
祝菱不愿听到祝夫人羞辱她的家俊,憋红了脸:“妈妈,你说什么呢!家俊不是你想的那种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