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厢房说话。乐九里配合地再次露出刀柄。
厢房里,唐二娘擦着汗对她二人说道:柯珏是我们楼里的一个清倌人,事发前她找到我说要给自己赎身,给了赎身费后我就放她走了,可谁曾想出了那样的意外
唐二娘说到此处叹了口气,眼中隐隐有些泪花,我们这个地方,收的都是些落难的女子,我也同为女人,自是能体谅她们的难处,所以从不强求她们接客。如果她们能拿出赎身费,我就会放她们走。
唐二娘说得情真意切,杜蘅和九里对视一眼不知该问些什么。
杜蘅想了想问道:那这赎金是多少?
唐二娘比出三根手指。
三百两?乐九里惊讶地睁大了双眼。
唐二娘却摇了摇头,*是三千两白银。
什么?三千两!杜蘅双手拍在桌子上,一脸的不可置信,硬生生地把心里那句我父亲一年俸禄也才不过才4000两给咽回去。
她是怎么付得起这么一大笔钱的?乐九里心中疑惑更甚,这对很多富商、官员来说都并非一笔小数目,她是怎么凑齐这笔钱的?
唐二娘手中拿起香筷轻轻搅动着面前的香灰,动作熟练,那我就不知了,或许是哪家公子愿为她出这笔钱也说不定。
乐九里靠在窗边,身后有冰凉的风吹在背上。
她可有接触密切之人?
唐二娘思索了一下,倒也没有特别亲密的,她对待楼内的人和客人都是同一副态度,也不怎么会讨客人欢心,打赏嘛,也就平平无奇。说到此处,唐二娘似乎略有不满。
那她平时可有与什么人结怨?杜蘅双手托起下巴,手肘杵在桌面上。
这倒没有,柯珏这丫头平日性情温和,也从不与人起争执。
她平日住的房间在哪里?我们想去看看。
可以倒是可以,只是在她离开后,那屋子已经完全收拾了一番,没有什么东西了。
她和九里对视一眼,有些沉默,见也问不出其他的,她们先提了离开。
唐二娘起身送客,开门时,乐九里看见一个弯着背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贴在房门处,见到房门打开,男人立马转身要走。
慢着。乐九里叫住他,那男人缓缓转过身来,她注意到他的腰间别着一条马鞭。
那男子微微挺起驼着的背,抬起头打量着乐九里和杜蘅,他长相丑陋,两颊深深凹陷进去,眼珠往外凸起,盯着她们二人看。即使她们穿着严实,面上捂着面具,却还是有一种被盯穿的不适感。
这种感觉让杜蘅感到非常的不适,脑中下意识产生逃离的想法。
下一秒,乐九里侧身挡在她的身前,阻隔了这种类似野兽般的凝视,让她稍微能透出一口气。
男人眼神发木,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嘴角止不住地抽搐,露出发黄的牙齿,他堆起笑容伸手行礼拜了拜,二位大人,有何吩咐。说话间,他转动着眼睛在乐九里身上不断地打量。
乐九里皱起眉头问道:你是什么人,在门口鬼鬼祟祟干什么?
回小姐,小人黄二,是这里的龟公,原本想找云娘说事,却不成想云娘屋中有客人在。黄二口中的云娘看样子就是唐二娘。
乐九里微微昂首,嗯,去吧。
黄二临走前似乎还想越过乐九里看她身后的杜蘅,却被她挡得极为严实,只露出一片衣角,他收回了眼神一瘸一拐地走进唐二娘房中。
那个人,有种好诡异的感觉。杜蘅从乐九里的身后探出脑袋,心里还有点发怵。
先离开这里吧。乐九里握住杜蘅的手腕下了楼。
下楼时,乐九里又见到了刚进醉云楼时看见的丫鬟,乐九里拦下她,肉疼地递出一袋铜钱,向她打听黄二的事情。
丫鬟接过赏钱,凑到乐九里身旁,她脸上涂着厚重的水粉,五官泯然众人,却有一双深邃的眼睛,身上带着街面上常见的香粉味道。
听到黄二这个名字,她略有忌惮地说:黄先生是唐妈妈信任的手下,唐妈妈有什么要紧事儿都会让他去办,他还负责管教不听话的姑娘们,因为他长得凶狠,姑娘们大多数都很害怕他。
丫鬟眼珠子转了转继续道,你看见他身上那个马鞭了吗,平时他就用那个马鞭去抽打不服管教的姑娘们,那马鞭打在身上不留疤痕,却疼得很呢!楼里常常能听见犯了错的姑娘哭声。
那柯珏姑娘,有没有被他打过?
似是听到楼内都避而不谈的名讳,丫鬟显得有些回避,摇了摇头说:这个不太清楚,但柯珏姑娘是出了名的好脾气,应该不大会做出格的事而受惩罚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