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沉沉压上屋檐
不知等了多久,书房的门开了,迎面走出的三个男人都面色难堪。打头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,眼神阴鹜,身材高大壮硕。
应是她的祖父赵敬德。
紧跟在他后面是是个中年男子,面白无须,气质温和,中等身材,应是她的伯父赵继宗。
最后一个出来的男子面容清俊,气度卓然不羁,正是她阿父赵继业。
他看到他们后紧绷的脸色变得温和,像往常一样对他们微笑,无声地开口安慰他们:
“没事的,不要怕”
江濯灵拉着弟弟站起来,两个人都有些局促。
赵敬德看到他们后冷哼了一声,别过头去不肯看他们,赵继宗对他们则要友善一些:
“你们就是濯灵和濯意吧,我是你们的大伯。说来惭愧,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们,果然都是一表人材,明达把你们教的很好。”
他说这话时虽然面带笑意,但笑意却不达眼底。话语间也透露着淡淡的疏离。
他明明要比黑衣人看起来温和的多,但打量她的眼神却和那人一样,江濯灵握着弟弟的手紧了紧。
赵敬德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,不屑地说:“没有规矩。”
站在他后面的赵继业上前一步,站在他和江濯灵、江濯意的中间,挡住他森冷的视线,冷冷地说:
“你们说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,你死了这条心。快走吧,一会明月就回来了,她见到你们会不高兴。”
赵敬德冷哼:“由不得你做主!”
不等赵继业回答,就大步走出院子,赵继宗匆匆地取下腰间的荷包交给江濯灵:
“来得匆忙,一点小东西,等回京后大伯再补给你们更好的见面礼。”
回京!
江濯灵捏着沉甸甸的荷包,听到回京二字心头猛地一跳,正要追问,赵继业已经步履如飞地追上赵敬德,两个人上马,一前一后的消失在山林中。
“爹爹!”她捏皱了手心的荷包,满心茫然:“什么回京,还有什么太子,什么嘉王,我们为什么要回京,他们找你干什么。我们一家人就要分开了吗?”
江濯意听到这句话,眼含泪水地跑上前抱住了赵继业:
“爹爹,我们不要分开,我们要一直在一起。”
看着儿女们恐惧的面色,赵继业只觉得心如刀绞,心中对赵家的恨意达到了顶峰。
他把手放在江濯意的头上,反复地摩挲着他的头,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向他们承诺:
“不会的,相信爹爹,没有人要离开,就是拼上我的这条命,我也会保护好你们的。”
他的目光决然,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,语速飞快地吩咐江濯意:
“江江,你现在去找明先生,就说我有事相求。请先生过来一趟,我和濯意去接你们母亲上山。”
江濯意踌躇不定,有心想问爹爹发生了什么,但又忧心时态紧急,自己耽误了时间。
她不敢有丝毫停顿,强压下满心的恐惧和疑问,转身就向山北明家方向拔足狂奔。
明先生阿父的挚友。他游历至此时结识了阿父,二人一见如故,明先生就这样在玉溪山上安了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