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程拾醒起得挺晚。昨夜梦中总睡得不踏实,好在她今天没课。
不急不慢地洗漱完,哼着歌化了妆,预估着时间差不多,便背着包包,在玄关处换鞋欲出门,弯腰将换下的拖鞋摆回鞋架上时,视线在空空的拖鞋架上一扫,那双浅蓝色的拖鞋不在。
奇怪,蒋冬至居然今天没出门上班。
她也没多在意,毕竟他偶尔也会居家办公。
手搭在门把手上,一按一推,门却如卡住了一般,纹丝不动。
她不死心,检查了遍,确定没有反锁后,又用力朝外推了推,依旧不动。
程拾醒卸下力道,盯了门几秒,还是转身决定去找蒋冬至。
“哥哥。”她扣响他的房门,“哥哥?”
没反应。
她提高了点音量:“蒋冬至,你在里面吗?”
终于有动静了。里头人咳了两声,哑着嗓子发了个单音节——嗯。
停停,他又道:“你进来吧。”
程拾醒推门而入。
屋内开了暖空调,没开灯,窗帘拉开着,外头温柔的阳光落进来填补光线。他似乎已经醒了一会儿了,只是仍躺在床上,阖着眼,唇色苍白,眉蹙着,手抵着唇瓣,又低低咳了几声。床头柜上还摆放着药箱,盖子敞开着,明显被人翻过,凌乱的药板被随意丢在一边。
她原先要出口的询问卡在喉间,走至他的窗前,伸手探了下他额上的温度。
烫得吓人。
她的眉心跟着拧起。
“量过体温没?”程拾醒问,“几度?”
他闷闷地从喉间吐出个数字:“四十。”
“……”
程拾醒突然庆幸起自己方才没推开防盗门,不然蒋冬至在屋子里烧死了她都不知道。
只是……
“怎么会突然生病?”
蒋冬至同她不一样,毛病虽死多,什么胃病、过敏,却不是容易感冒发烧的类型,只是每次一烧就不得了,吃药喝热水还不成,非得去医院挂水才能好。
不过,一起生活那么多年,他感冒发烧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,还没犯胃病的次数来得勤。
她细细想过昨日,他穿的分明也不少。
蒋冬至默了默,道:“嗓子疼。”
嗓音哑得厉害,出口几乎不成调。
“你还有力气吗?”她瞧着躺在床上的蒋冬至,脆弱得像被掰了一半的茎吊在那里摇摇欲坠的花,“起来穿个衣服,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他闭着眼,不吭声。
“没力气?”程拾醒问,“需要我帮你吗?”
“不是。”他有气无力,“防盗门锁坏了,出不去。”
人在倒霉至极的时候总会发笑,她觉得荒谬地哼笑了声,随后敏锐地察觉到不对:“你怎么知道门坏了?”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