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兰芷直觉不对,她咽下板栗后,取水漱口,又饮了一盏清茶,压下满嘴的栗肉。
纪兰芷挪过锦垫高凳,坐到谢蔺身边,她肘骨抵在案上,支着下颌,故意把好看的侧脸展现给谢蔺看,对他暗送秋波,低声询问:“是私宴吗?还是官吏们都去参加的家宴?宴上有其他小娘子吗?还是有貌美如花的侍婢?”
纪兰芷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,问到最后,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都是谢蔺不认识她之前发生的陈年旧事,纪兰芷现在咄咄逼人,倒好似喝了一壶陈醋,到处都是酸味!
谢蔺闻言,微微一怔。
他从书中抬头,清冷的凤眸瞟向纪兰芷,唇角轻扬。
煌煌烛光照在纪兰芷乌黑的发髻,一只衔珠凤簪垂在鬓边,落下一粒猩红的宝石,光影缀在纪兰芷眼角,好似一滴血泪。
纪兰芷全然不知,眼下她趴伏于案,衣襟微乱,云山雪腻浑圆,有多么惹人意动。
谢蔺挪开目光,他怕纪兰芷受凉,伸手将她的襟口掩好,又慢条斯理地道:“是上峰的私宴,也有家眷入席,那一碗桂花甜饮,好似是他家中小娘子端来的。”
谢蔺不想欺瞒纪兰芷,她问什么,他就会答什么。
可谢蔺的坦诚,却换来纪兰芷难言的心绪,她有些在意,又不想露怯,忍不住酸溜溜地问:“府上小娘子长得好看吗?”
谢蔺想了一会儿,皱起眉峰,“我没有唐突家眷,并不记得她的样貌。”
若非纪兰芷今日问起,谢蔺都想不起这件事。
纪兰芷懂了,按照谢蔺的性子,或许他连那次私宴是相看宴都不知道……
想到二哥从前不苟言笑的性子,他没把人小姑娘吓到都很好了。
纪兰芷放下心,她不再搔首弄姿,蛊惑郎君,她作势要爬起来,可手肘撑了太久,手骨一酸,纪兰芷朝前倾倒,下巴险些磕到案上。
还是谢蔺递来一只手,挡在案板与她的脸颊之间,帮她挡去了所有下坠的力道。
谢蔺无奈地说:“也不是三岁孩子了,怎还毛毛躁躁的。”
纪兰芷无辜地眨眼:“正是知道二哥会护着我,所以事事都松懈了些。”
她做事不留神,还有理了。
谢蔺哑然失笑,也不怪她。
他的掌根还抵着女孩儿柔软的脸颊,指。腹偶尔掠过纪兰芷滑腻的后颈,谢蔺忽然生出一点热切的,想要亲近纪兰芷的念头。
郎君眸色发沉,偏偏被视为猎物的纪兰芷还没察觉。
谢蔺想,婚后的自己,好像越来越失控了……
待纪兰芷想到有两本描写“官家小姐和暗卫私通”等跌宕剧情的话本还没看完,她起身去取,忽然小腹被人一揽,低头一看,是男人横来的结实臂骨。
没等纪兰芷反应过来,她便被稳在墙根,身后随之而来的,是一具滚沸的躯壳。
男人贴着她,炽热气息落在纪兰芷的耳尖,烫得很,还有浓郁的墨香、松香。
身后的男人,正是谢蔺。
谢蔺不许她走,他一手搂住纪兰芷不盈一握的腰,另一手按在墙角,掌根轻擦过纪兰芷颊侧,与她的脸平行。
纪兰芷歪头,能看到谢蔺指骨微蜷的手,他用力很大,似在忍耐,手上青筋鼓动,隐隐暴起,线条很清晰。
有指骨一点点按在纪兰芷的腰,骨节屈起,轻轻磨挲腰线。
纪兰芷背对着谢蔺,腿弯发软,险些滑倒,直到郎君屈膝,抵在纪兰芷的腿侧,他用膝骨撑住了小妻子。
纪兰芷不住颤抖,腿侧直接抵上男人微凉冷硬的肌骨。
她战战兢兢,双膝微启,被迫分开。
窸窸窣窣的一阵响,纪兰芷心慌意乱地挣扎,她朝后搡着谢蔺,却反被一条男人的细带勾住,谢蔺的衣带被绕进她的指间。
纪兰芷只需轻轻一扯,就能轻而易举解开谢蔺的衣袍。
谢蔺的肌骨显露于人前,他衣裳尽除,与她坦诚相见。
谢蔺咬着耳廓,轻声道:“是枝枝先动的手。”
纪兰芷倒吸一口凉气:“二哥倒打一耙,好卑鄙!”
纪兰芷懂了夫君的意图,心里倒有点郁闷……二哥怎么、怎么随时随地都能这样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