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禀郎君,属下已经将人关在了州府的大牢里!”
暗卫恭敬的回禀着。
楼彧点点头,抬脚就朝着前面的府衙而去。
州府大牢,阴暗窄仄,空气中还有着血腥、腐坏的味道。
除了刺鼻的味道,还有犯人的痛呼声、呻吟声。
正常人进来,都会有着来自于生理的不适,甚至还会感受到恐惧。
楼彧却淡然自若。
他没有掩鼻,也没有目光闪躲。
仿佛这里不是腌臜的、令人生畏的牢房,而是寻常房室。
“郎君,就在这里!”
暗卫引着楼彧,来到牢房的最里侧。
这是一间近乎全封闭的密室,全部用石头砌成。
只有一扇厚重的木门,没有窗户,没有床铺。
地上铺着一堆稻草,角落里放着恭桶。
恭桶很脏,味道更是刺鼻。
楼彧恍若未觉,神色如常的走了进来。
阿诗琳双手、双脚都被锁上了粗重的锁链,她头凌乱,一身红衣污糟不堪。
柔媚明艳的美人儿,此刻却形容狼狈,宛若一朵即将凋零的花儿。
她木然的趴在潮乎乎、脏兮兮的稻草上,双眼仿佛失去了焦距。
直到一双黑色翘头履冲进她的视网膜,她的眼睛才好似有了光。
她顺着鞋子,一路向上看去——
绯色的官袍,同色系的玉带,还有一张俊美无俦却令她无比厌恶的脸:“楼彧!楼含章!”
是他,是他杀了她的族人,是他坏了她的计策,是他让她沦为阶下囚。
楼彧听不到阿诗琳的心声,否定一定会精准补刀:
不止!
本官还破了你的王城,生擒了你的父王,灭了你的国!
“彧见过王女!”
楼彧还是那么的温和、儒雅,见到“败寇”的阿诗琳,也没有丝毫的得意、张扬。
他甚至还给阿诗琳见了礼。
阿诗琳瞪大眼睛,昳丽的面容上,写满了愤怒:“虚伪!你个虚伪的小人!”
“哼,你我都到刀剑相见,我亦成了你的阶下囚,你却还能如此假惺惺!”
“楼含章,我算是看出来了,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温润君子,你就是个善于伪装的阴狠伧徒。”
她以为他是云中皎月、天上谪仙,殊不知,他就是个心思深沉、阴狠狡诈的贼子。
被当面唾骂,楼彧却没有丝毫的气恼。
他那白玉无瑕的面容上,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、矜贵自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