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,堵住他的嘴。”谢珩朝伯仁使了个眼色,声音急促。
姜令檀一双腿像是被冻住,僵在原地,她目光隔着重重人影,复杂难辨。
情不自禁往前迈了一步,纤弱的背脊似风中颤抖的枯叶。
“快带姑娘回去,别被血腥给冲撞了。”
黑暗中,也不知是谁喊了声。
姜令檀要开口拒绝,然而没等她说什么,紧接而来的是后脖颈钝痛,她身体晃了晃在一片混乱中软软倒了下去。
吉喜把人抱起来,没有犹豫转身下山。
……
“怎么办,怎么办?我会不会被打死啊。”男人收回手,扭了扭因要笔挺站着直而浑身钝痛的关节。
他顶着一张‘谢珩’的脸,一边揉手,一边去扯脸上的**。
面具扯下来,露出了谢清野那张吊儿郎当的俊脸。
伯仁安慰道:“三殿下事出有因敲晕善善姑娘,想必太子殿下不会怪罪的。”
“屁。”
“事出有因个鬼,你看看我太子大哥现在看我的眼神,不是弄死我,而是弄死我后,再把我分尸喂狗。”谢清野甩了甩手,指向木屋里被链子锁着的男人。
林子里,所有人都低着头。
伯仁和青盐红着眼睛,小声说:“三殿下放心,太子平日只是吓你而已。”
谢清野无奈扯了扯嘴角:“我大哥这种失智的情况会持续多久?”
伯仁答:“一般不会超过三日,若情况好些能控制得住,十二时辰便能渐渐清醒。”
“难搞啊。”谢清野烦闷挠了挠头发,咬牙切齿骂道,“我父皇真不是个东西,自己嫡亲的太子也能给他下毒,他是要搞死我们这些儿子,自己就能指望着长命百岁不成。”
“三殿下,慎言。”青盐急忙出声打断。
夜里姜令檀不可避免出现高热的情况,她身子本就未好全,这接连打击之下,人直接烧迷糊了。
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地呓语,吉喜和吹笙几人轮换着在她床前守着,就连芜菁娘子都时刻提着心,在外间置了一张小榻,偶尔熬不住时眯一两刻钟。
可姜令檀这次的病,却偏偏不见好。
一连六七日,本就是难养起来的那点肉,她一日瘦过一日。
哪怕后来谢珩恢复清明,日日把她抱在怀里哄着,喂水喂药都不假人手,偏偏她有时醒了也如同木偶那般,不笑不动。
“善善这是心病,已经存了死志我虽是医者,但心病难治。”
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”
芜菁娘子给姜令檀施针后,一边洗手一边朝谢珩说:“我们几人陪着,她有时回过神还能有点反应,自从你回来后,她情况却是一日日的糟糕下去。”
“那日夜里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把她的心伤成这样?”
谢珩沉默许久:“她看见孤发病时的样子了。”
芜菁娘子闻言,差点失手打翻铜盆:“知道你身份了?”
谢珩狠狠捏了一下手腕上的伤,不确定道:“那日发病时,是让谢三扮成我的模样。”
芜菁娘子冷哼一声:“你们当初那样做时,怎么不想想后果。”
“不过一开始是抱着,她不过是府中一个不得宠的弱女子,就算解毒知道了的秘密,大不了暗中悄悄杀掉。”
“是我的错。”谢珩没有反驳。
芜菁娘子叹了口气,又重新写了一个方子让人去抓药:“心病还得心药医,我虽能吊着她的命,但长久下去恐怕要伤了根骨,她体质本就比常人弱上许多。”
“近几日,善善若醒来,太子殿下最好避远,她心里藏了什么话,恐怕是不愿让你知道的。”
“好。”谢珩眉眼沉沉,虽不太愿意,可想着她的情况还是点头应下。
到了第十日,姜令檀的情况肉眼可见好了一些,可当谢珩来看一回后又急转直下,屋外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