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咳咳。”
……
好吧,这下真咳了,她方才想好的脱词也不能用了。
看他用袖口掩遮口鼻咳了几声,眸中的水光更盛。
她端起旁边的茶盏给他递过去,他伸手接过,低头看着那盏茶,却未喝。
只用拇指摩挲着杯沿。
她移开眼睛不去看他的动作。
“殿下今日可是事忙?也不来看阿行。”他抬眼看她,声音有些落寞。
“我……是啊,我今日忙,我……”
“殿下今日与叶公子弹琴,确实也累了,阿行不该在此时病了,扰了殿下休息。”
……
他声音很轻,夹杂着苦涩,并无质问的意思,她心中却莫名地又升起心虚的感觉。
他怎会知道今日她与叶舟衡在弹琴?她转头看了眼门外的粟玉,又觉得不太可能是粟玉说的。
粟玉向来与他不和,平日里天天在她耳边说他的各种不是,也不过是在他这次受伤后才收敛了些,但也不至于反过来向他报信。
她尴尬的笑了两声,“怎会?你养病要紧,等你病好了,也可来一同切磋琴艺。”
她知道他并非是这个意思,但依旧答非所问,只想快点脱身。
他看她片刻,终是没有在继续追问,只浅浅的笑道:“好。”
出了落枫院的门她就后悔了,方才慌不择言,怎就叫他一同来切磋琴艺了?
回去后翻来覆去折腾半宿睡不着。
他究竟为何要替她挡箭,又为何要说些意味不明的话?
她讨厌这些超出她控制的事情,这让她感到不安,她要做的事筹谋了这么多年,处处谨慎如履薄冰,绝不能因为任何人出任何差错。
次日,又是日上三竿。
侍女为她洗漱上妆时说叶大公子已经来了,在上次的亭中候着。
沈泠用罢早膳便让粟玉带上那把琴也往亭中去。
日过梢头上,清风咽新蝉。
亭中,一琴,两人,几盏清茶。
日光洒落,明暗交杂。
沈泠坐在阴影处,轻轻拨弄着茶末,琴声入耳,更觉宁静。
此时日光并不毒辣,叶舟衡就坐在光下弹琴,沈泠瞧着他,听着这琴音,又想起了长姐。
恍惚间,她瞧见叶舟衡身后有个人影,远远地有些瞧不清楚。
她放下茶盏,瞧清了那人。
是温行。
不是昨日还在咳吗?怎么今日就出来闲逛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