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形美、色艳、香浓、味醇,甚妙。”她勉强敛下失措,笑望回去。
辛贵妃笑着,又朝王珞沅的心湖投出一块大石:“如此便好,不过女郎也不必担忧,皇帝不会知道你的来历。他因为刚愎没有第一时间去查你,在本宫查到后,他便没有机会知晓了。”
直白,开门见山。
王珞沅呼吸暂停,有些呆愣地看着辛贵妃:“娘娘……”
辛贵妃目光悠远:“女郎还是这样可爱些,少年人便不要成日里瞻前顾后、算计来算计去的,应当开朗率真些,想做什么便去做。”
王珞沅若有所思地转着手中的杯盏,若是他们一朝行差踏错致性命不保,开朗率真岂不是成了笑话?
“娘娘先前道,眼见不为实,那么什么才是真的?”
“你呀,倒是会借坡下驴,让你直接些,你便直接用到本宫身上了。”
辛贵妃抬起手指,隔空点了点她,视线扫过付锐与付玉二人,将目光定在檐顶上:
“一个人,遇事时下意识的反应是真的,心底最深处的感受是真的,赴汤蹈火的决心是真的,以身殉道的无望是真的……”
付锐嗤笑:“真的又如何,王兄那么真的感情,不也被你踩到脚下,不也被……”
“付锐,”辛贵妃平静地看向他,“你不能将没法朝皇帝撒的气发在本宫身上。”
付锐面色一僵,声音弱下去。
“……抱歉。”
辛贵妃眉目间现出疲态,唇瓣微微泛白,闭上眼叹了口气:“也罢,今日便先到这儿。王家女郎留一下,本宫还有句话要同你说。”
付锐欲言又止,抿着唇转身走出亭子。
付玉则担忧地看了辛贵妃好一会儿,三步一回头地向外走。
“沅娘,且近前来些。”辛贵妃向她招了招手。
王珞沅走到她身前蹲下:“娘娘。”
“娘娘这称呼,我听了十多年还是听不惯,唤我欣娘罢,上一次听到荣欣还是……”荣欣眼尾泛红。
“欣,欣娘。”
荣欣应了一声,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,有些语无伦次:“你同薇蕴姐姐真像,也不是说长得像,就是像,真像呐。”
王珞沅指腹微动,笑得有些勉强。
荣欣垂下眼,抚上王珞沅的上眼皮,若有似无地摩挲:“我令你留下来,是想问你一句:若今日你站在付锐的位置,你会如何做?”
王珞沅被她冰冷的指尖一冻,双睫控制不住地颤动:“您应当知晓了,是我制住了本欲率性而为的王爷,那便是我的选择。按您此前所言,或许他置之死地才是正确的抉择。”
“沅娘果然聪慧,管中窥豹,可谓是厉害至极。我与姐姐在你这个年纪何曾有这般心思,若是有的话,也不至于……”荣欣放下手,赞赏地看着她。
话到一半,她又转了个弯:“那——若是你事先得知我们的安排,又会如何抉择?”
“我会顺势而为。”
荣欣愣愣看了她半晌:“女郎可想过,这辈子想做什么?娘娘,臣属,还是……那最高的位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