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齐棹看向老板:“两杯原味。”
付了钱后,齐棹就拉着祁危往某一面墙走:“我记得我在这儿偷偷写过什么,但是不太记得写了什么了。”
他说:“就记得是瞒着他人悄悄写的。”
齐棹只记得大概位置,具体也不太清楚了。
但祁危在旁边抬手,准确无误地掀开了几张便签,露出了底下的字:“是这里。”
齐棹一怔。
他顺着看过去,就见上头写着——
【好累,好想离开家】
他想起来了,当时是因为齐闻濑也开始懂事了,齐牧和江青月忙公司,齐牧和江青月就让他在家里多照看一下齐闻濑。
但齐闻濑那个时候不太懂事,颇有点混世小魔王的感觉,闹得齐棹脑子嗡嗡的。齐棹又要学习,又要带孩子,累得不行。
而且其实那个时候,他就隐约意识到了,他在这个家没有地位。
因为齐棹有跟齐牧他们说自己还有学业,齐牧只说你就顺手帮忙看一下弟弟的事。
……他没有把他的话、他的事当作事。
齐棹其实一直都很敏感,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没有觉察到,所以情绪积压着,连爆发的口都没有。
就连疲惫的抱怨,也是偷偷趁着别人不注意留下来。甚至自己都忘记了。
但是让齐棹没有想到的是,下面还有一句挨着他的,就好像是在回答他的话——
【那你会愿意跟我走吗?】
齐棹愣了下,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,不可思议地偏头看向祁危。
他的指尖点着那行字,一时间有些失声。
祁危回头看向他,就好像猜到他要问什么一样,慢声道:“是我写的。”
齐棹不记得的事,祁危在帮他记住。
他记得他想离开齐家,记得他所遭受的一切不公。所以他无法轻易原谅齐家,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把他的爱人赶出了国,不仅仅是齐闻濑觊觎他的伴侣,还为齐棹之前所受到的一切。
齐棹怔怔地看着祁危,第一反应已经不是祁危是怎么知道这儿,又怎么知道那是他写的了,而是:“……你一直在看着我。”
他的失意,他的落寞,他的喜悦与高兴,全部都被祁危收在眼底。
他有猜到祁危有关注他,也有猜到甚至可能是在祁危手里掌握了权力之前。
但齐棹没有想过,在他生命中这么细枝末节的事,祁危也看在眼里,甚至紧随其后,仿佛一道虚影一般,跟在他的身旁。
“是。”
祁危低声:“阿棹,我说过的,我爱你。”
所以他做不到不将目光放在齐棹的身上。
齐棹一时间没说话,祁危就在稍顿后,动动唇。
那句“你讨厌吗”还没问出口,他就忽然被齐棹抱住。
齐棹不太习惯在外面那么亲昵,祁危一直都知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