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晏华确实是这么想的:“这样快。”
宁兰时睖他:“这叫另类暴政。”
他承认,有时候确实需要穆晏华这把刀干些事,但不是事事都要亮刀子的。
宁兰时勾住他的脖子:“哥哥,我们说好的。”
政事上要讲道理,不要纯讲拳头。
穆晏华无奈低叹了声:“好。”
他垂首,吻过宁兰时微皱起的眉心:“我只是不想你这么劳累。”
这几日宁兰时都在烦新税推行不顺,没怎么睡好。
宁兰时靠在他怀里:“不累的,我想过两年和你去江南南巡时,看见更好的河山,看见富足快乐的百姓,而不是那些乘肥衣轻但酒囊饭袋的贵族、官僚。”
穆晏华眉眼稍动:“……你啊。”
他又是一声轻叹:“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会哄人了。”
宁兰时笑起来,又亲他一口:“哥哥同意了,那便准备准备吧。”
朝政一事,只要一讨论起来,就难免费时费心费力,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,他们也敲定了差不多的章程。
宁兰时还是留了一下梁微尘,让其他朝官先行退去。
宁兰时起身:“梁卿,出去走走吧。”
他坐得实在是有点腿麻了。
穆晏华也知晓,所以在梁微尘弯腰应下时,就过来伸手扶了宁兰时一把。
他们在御花园里随意地走着,宁兰时又嘱咐了梁微尘一些事,还让他私底下查一查:“内阁有些人,在这其中涉及利益不小,但藏得深,你和东厂配合一下,盯一盯。”
梁微尘这段时日也感受到了有东厂暗探的妙处,故而并不排斥:“是。”
“也没什么事了。”
宁兰时笑:“去吧。”
“微臣告退。”
梁微尘拜下后,便向着前方出宫的路走去。
他走到一半,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,突然回了一个头。
就见始终跟在宁兰时身侧却没说话的穆晏华捧起了宁兰时的脸,低垂着眉眼将落在帝王发间的桂花小心地摘去。
在他们旁侧的所有人都低垂着头,似乎没有人看见,又似乎……已经习惯。
梁微尘微惊,匆匆离去后,当夜便缓过来明白了,宁兰时是故意让他瞧见。
因为当时领他出宫的太监明明是东厂的人,却没有催促他。
“……”
梁微尘闭了闭眼。
他知道这是一次选择,如若他熟视无睹,日后就是宁兰时的心腹,只怕官拜丞相也无不可,但他若是做不到视若不见……
梁微尘看着摆在面前的新税法和削爵制……他选择当丞相。只有坐到够高的位置,才能得到更多的权力,推行更多更好的政法,皇帝和谁欢好,与他又有何干系?
只要他们不祸害天下。
所以后来入宫,梁微尘低低提醒了一句:“陛下,今日朝官间有些流言,说陛下与千岁走得太近。”
宁兰时微扬眉,笑了声:“梁卿以为呢?”
梁微尘面不改色:“厂公是外臣但也是内臣,伺候在陛下左右时应当的。”
宁兰时笑起来:“知道了。”
他跟梁微尘说:“梁卿好好办这两件事,那些碎嘴的八卦,便别在意了。”
他知道,穆晏华也知道,只是没闹到他们跟前,就没有必要理会。
再说……也不是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