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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谈（第4页）

“这是真的！你不了解情况。”

奥古斯塔姑姑眯起了眼睛：“我不了解什么，乔治安娜？”

“我不能告诉你。”她胸口一阵作痛。她刚才说了那么多，哥哥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的。

她感受到奥古斯塔姑妈在她身旁的靠窗座位上坐了下来：“亲爱的，每个人都会犯错。我们当中有些人会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所造成的伤害感到懊悔，而有些人则根本不在乎谁会因为他们的过错而受苦。这就是你与德比勋爵的区别。”

乔治安娜一下子愣住了：“你知道？”

“你可不是第一个面临这种两难境地的女人。这种情况远比你想象的要普遍得多。在这种情形下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结果；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我们所爱的人。把年轻姑娘们养在深闺，让她们对男人的行事方式一无所知，这本就是个错误。”（*韦翰全名：乔治·威克姆—GeeWickham，所以还是爱过的呀）

听到这个观点，乔治安娜内心交战。

要是她当时见识得更多些，是不是就能更好地抵御乔治的花言巧语呢？她想象不出那样的场景；她只知道不该让任何一位绅士碰她，可每一次，乔治都说没关系，说他爱她，绝不会伤害她。这全都是谎言。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原谅自己。

“我本该更明白些事理的。我可是达西家族的人。”

“要是能更宽慰你些的话，（我想说）你可不是达西家族第一个碰到这种事的人。我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况，可世界并没有因此毁灭。我嫁得不错，然后继续过我的日子。”

“你？”乔治安娜惊讶得顾不上再把脸藏起来了，直愣愣地盯着她的姑姑。

“没错，就连我也有过。”她姑姑的声音异乎寻常地温柔。

“可这怎么……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——”

奥古斯塔姑姑轻快地站起身来：“有时候，人在那种情况下别无选择，只能尽力面对。”

“那你是怎么处理好这件事的呢？”

“我确保我的儿子能被培养成一位绅士，而且永远不会缺衣少食。尽管他的出身不太好，但他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优秀、正直的年轻人了。我相信你也采取了同样的防范措施。”

“菲茨威廉说孩子得到了很好的照料，会由一个体面的家庭抚养长大。他不肯再多告诉我别的了。”

“你哥哥是个信守诺言的人，我想象不到他会令孩子孤苦无依，但完全不告诉你一点情况确实有些不近人情。”

乔治安娜摇了摇头：“他只是为我着想，想保护我罢了。他希望我能忘掉这件事。”

“真是个傻小子。好像有哪个女人能忘掉自己生过的孩子似的！要是多了解些情况，你心里会好受些吗？”

“我……会的。我希望能见见他，看看他过得好不好。每次看到一个婴儿，我都会想那会不会是我的孩子。我实在受不了了。”乔治安娜的声音哽咽。

“我能理解，虽然我自己没经历过你这种情况。我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里，还能远远地看着他。我会跟你哥哥谈谈的。”

“不！你千万不能去！他会生我的气的。”

“不，他不会的。他知道我能保守秘密，而且我觉得他会明白你为什么想多了解些情况的。”

过去一年里的那种阴霾又笼罩住了乔治安娜，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然而，就在这时，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，或许有朝一日这阴霾会消散，心中升起一丝希望。“要是能那样，我会很高兴的。”

奥古斯塔姑姑用手指轻敲着嘴唇：“这倒让我有了个主意。没错，我觉得或许得稍微改变一下计划了。”

第三十八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