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庄门前,一片死寂。
夜风无声,幡影不动。
掠雾队一行七人列阵而立,皆披夜行甲,面覆黑纱,身上气息收束如雕塑。
队长缓步上前,指间轻掐一道印诀,片刻后,头微一点:“有动静。”
几人随即前探,推门——无声,一缕冷风扑面而出,竟带着微不可察的药草与铁锈混合气息。
大门缓缓开启,门后昏暗一片,仿佛藏着一口吞人的井。
队伍小心入内,庭中老树歪斜,树皮干裂似枯骨,地上有拖痕,却止于一口干井。
屋门未掩,一名队员蹲下查看门槛处灰尘,忽低声道:“脚印——新旧交杂,有障眼阵残痕。”
队长沉声:“那人未必是江湖中人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布痕不似江湖手法,更像……朝廷中人。”
一时间气氛骤冷。
队伍继续深入。
屋内烛火点过,有火蜡流痕,但位置极准,不见多余燃痕。炉灰中残留半截药包,配方极偏,且不具毒性——明显是故意留下的“生活气”。
墙角一只陶碗碎成三片,其中一片上沾着一抹血迹,不是鲜红,而是深紫,仿佛凝了数日。
“机关。”一人低声提醒。
果然,在正厅地砖某处踩下时,“咔哒”一声,一道机关滑门缓缓敞开,露出通往地底的石梯。
队长眼神一凛,挥手布阵:“持静队形。前后夹击。”
他们下了台阶,入得越深,温度越低。
墙上有符刻,非道门,却精细。每一步台阶皆设有感应触点,但未引动,像是在“欢迎”他们。
越走越深,烛火越来越亮,却不知火种何来。狭长的石道仿佛一条古老而宁静的血脉,把他们一点点牵引进心脏——
——直到,一扇暗门后,他们看见了“陌七”。
他安静坐在桌边,面覆面罩,身披黑袍。背后灯光将他影子拉长,贴在石壁上如蛇盘。
队长按住佩刀:“目标锁定,准备拿人。”
下一息——
整座石室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。
墙壁上突现的几缕红光,如蛛网般激活。数道石门自后方合拢,“陌七”却并未起身,只是微微侧头。
黑影扑出。
影杀先至,手中兵刃无形无声,专破命门;陆青随后,双刃翻飞,攻守转换如水。
他们从两侧如幽灵涌入,掠雾队反应极快,却已然落入天罗地网。
石壁四角的暗孔忽吐细沙,带有迷香,轻若无物,却扰乱了力道与方向感。
刹那间,数人倒下。
余者虽战力强悍,却不敌双杀的精妙合击与机关扰乱,仅十数招,形势即溃。
最后一名队员扑向出口,却在门口触发了最后一道隐机关——数支骨钉齐射,精准无误,封喉而亡。
室中重新归于安静,只余烛火微明。
陆青站在尸堆前,摘下面罩,低声道:“一刀未乱。正好。”
我从石门暗角缓步而入,冷眼看着地上尸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