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人当到底,送佛送到西。”伏?把幼崽平放在客栈的桌子上,招来小二,点了三两盘菜在屋中大快朵颐。
“我呢,就是这个举世大好人,日后不求你知恩图报,奉点儿香火供养我就行了。”
“听见没?”
“……”
他从烧子鹅上扯下一只喷香的鹅腿,咬进嘴里,边吃边说“可是送佛千里,终有一别。”
“我带着你这么个小累赘,又要何时才能别过?”
“……”
“二十年?”伏?把眉头一皱,“久了点儿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若有人愿将你收养,你我就算了缘,不许思念,也别怪我。”
“……”
伏?嘴中缓嚼着白肉,倏忽间的思绪倒是飘得远,也不知何方水土才可助这小孩儿避离命中灾煞。
“论四海八荒,也有分东西南北中,你想去哪儿?”
“……”
“来,我带你瞅一眼。”说罢,伏?将鹅肉往肚子里一咽,以手掌将卷饼从桌上托起来,轻悠悠的。
他推开客栈南边儿的窗户,举着卷饼往前一指“你看,此为南,中意否?”
“再瞧,瞧着头顶这颗亮珠子没?此为东,乃日出东方。”
“回头,这是西。”他又把卷饼转了个向,逐个介绍道。
卷饼在空中晃来晃去的,看东边儿时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,看西边儿时才是把小眼睛给睁开,一睁眼就被楼底下卖弄杂耍的给吸引住了,咧嘴直乐。
“笑了?”伏?把窗子一关,将卷饼放在桌上“我们就是从西边来的,你不早说。”
次日,伏?启程西返,一路途经不少大城池,却皆不见他驻足,直到折回五昶坡附近的锦悠城。
锦悠城人杰地灵,地界虽不大,但群山卧拢半边儿天,往上雾蒙蒙的,风水好极,让人灵台都因此清明。伏?这才算歇了脚程,向城内走去,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,颇有几分人界小城的热闹市井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