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下头向自己心爱都雄虫讨亲吻,却恍然间只看见了那双紫眸中的抗拒和厌恶,维尔拉咬着牙根,那只曾经拉扯着他衣角学习走路的白皙手掌,如今正用力推拒着他的手臂,时时刻刻都想要逃离出去。
而那张曾经含糊地唤他“哥哥”,又将亲吻落在他脸颊处的嘴唇,却吐出了极其冰冷的无情话语:“我不喜欢被你拥抱。”
洛戈林瞳孔微缩,片刻后他俯下身去,微笑着将自己的脸颊靠近了小雄虫的嘴唇:“那亲一亲吧,像小时候那样……”
“啪!”
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的脸上。
随着这道声音彻底化为坠入他心底的那把尖刀,血肉之中剖开了一颗火热心脏,对面的阿莱特斯忽然起势朝着他直攻而来。
处于些许落寞之中的洛戈林对于这一道攻击未曾来得及反应,手臂间似乎被什么利刃强行割过骨头,血肉在灰尘之中绽开,只感觉到一片冰冷的疼痛,再一恍神,他怀中的小雄虫已经被对方强行夺走。
“维尔拉!”
“……”该死的雌虫。
怪他。
阿莱特斯是原罪。
洛戈林压了压手腕处的伤口,血液从其中溢出来大片,滴落在他白色的半肩披风之上,像是染了一层维尔拉小时候所作出的潦草绘画,太多的变故发生在这些年中,成为了他与维尔拉之间的深邃沟壑,可他的记忆依旧停留在小雄虫拉扯着他的袖口歪歪斜斜走路的时候。
小幼崽想要玩他的配枪,于是双手握紧锁栓对准了玻璃,结局却是他的虎口被后坐力震得发麻,十根指头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舒展,于是小雄虫举着双手缩在他怀里抽泣起来,眼泪全都蹭在了他原本干净的衣服上面。
洛戈林不动声色地享受着维尔拉对他的依赖,他潜移默化地告诉这只小雄虫,他是脆弱的,可爱的,也是需要他来守护的,小雄虫不应该玩枪动刀,维尔拉只需要待在他所打造的安全区内就够了。
可他却说:“确实很疼,但射击我是一定要学会的,我要成为像雄父一样的雄虫,以后也要继承雄父的意志。”
像西维亚的虫,很有可能并不需要守护,雌虫自然而然地应当成为他的附庸,只需要关键时刻帮助他就可以——维尔拉做这样的雄虫,实在是有点困难。
可现在他在别的雌虫怀里如同劫后余生一般撒着娇,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他了,洛戈林掌心中聚起一股力气,在暴怒之下朝着对面的阿莱特斯猛击过去。
沈缘被阿莱特斯单臂拦腰护在身后直面迎击了洛戈林的攻势,雌虫的体术是意想不到的强大,两只虫缠斗在一起,简直像是血肉割绞机器,沈缘在阿莱特斯的背影中看见了层层血雾迸发出来,散落在天空之中如同艳红的鲜花。
洛戈林被迫后撤几步,他的胸口间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块,之上露出了血肉白骨,可怖地翻着血红的伤口:“阿莱特斯,维尔拉自出生起就属于我!他的雄父为我们订下了婚姻!”
“你算什么东西,敢和我争抢?!”
阿莱特斯的手指间滴下血液,他背身一手捂住了小雄虫的双眼,不叫他看见如此血腥的场景,沉声道:“他不属于你,永远不会,即使是皇子,也要尊重雄虫阁下的意愿。”
雌虫低下声音:“我属于维尔拉。”
“哈,”洛戈林脱下身上累赘的披风,声音带着嘲讽:“这是什么特别的情话吗?阿莱特斯长官不如好好地想一想,你该如何解释借整顿军部的名义,控权背叛陛下和西里安联合的事情,你的动作这么着急,是因为维尔拉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吗?”
“怎么?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?”洛戈林道:“只有我能守护他,阿莱特斯,我是唯一能够拥有他的雌虫。”
“过来,维尔拉。”
洛戈林道:“你应该到我这里来。”
沈缘的眼睫在阿莱特斯的掌心中颤了颤,他忽然在这不寻常的气氛之中意识到了什么,连忙拉住了面前雌虫的手腕,黏腻的血水顺着他的指节落入袖口中,十分不舒服,可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,急切对着阿莱特斯道:“等等,你冷静!”
阿莱特斯用低头用衣裳擦着他指缝中的血渍,面色在昏暗之中看不分明,金发军雌细致地将他的指尖每一处都擦拭干净,似乎并不着急,只是他的指节处暴起青筋,也不似表面那样平静。
洛戈林轻笑一声,他拿起通讯器道:“反叛雌虫阿莱特斯劫持了帝国尊贵的雄虫阁下,应该受到严惩,我以上将的军职命令军部警戒处雌虫,使用天幕将他暂时逮捕,压后审问。”
“……”
通讯器对面没有回答,只有一片熙熙攘攘的模糊谈论,阿莱特斯托着小雄虫的指尖查看几番,随即沉声接上了洛戈林这段话:“没听见吗?”
“洛戈林殿下命令,逮捕我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应该还有个七八章就结束了
这篇写得不好所以砍个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