壤驷胤稳步走到钟离月华近前,微微拱手,开口道:“听说那日是月华公子救我上来的,所以今日特来感谢。”
言罢,他便静静地站在那里,再无其他言语。
他的眼神越坦荡,钟离月华越皱着眉头。
那冰窟中的种种荒唐,难道都只是自己的一场独角梦?
为何他能如此平静,如此若无其事?
钟离月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,他那玉白的脸此刻比周围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。
他本是那般骄傲的一个人,心性高洁如明月,不容许有丝毫的轻视与亵渎。
钟离月华不知道这是不是壤驷胤是蓄意为之,故意在他面前佯装不知,胆怯懦弱,占了他的便宜,是怕钟离月华责怪还是纠缠?
钟离月华不懂。
他沾情爱也是头一次。
钟离月华的目光如刀般在壤驷胤脸上细细剖析。
然而,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平静与坦然,良久,钟离月华的心彻底沉入深渊,所有的期待与幻想在这一刻灰飞烟灭。
他不是玩不起的人。
“不用了,救命之恩一消一抵,大家以后不必再有瓜葛。”
钟离月华冷冷地吐出这句话,声音冷得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。
平日里钟离月华虽冷清高傲,但并无此时彻头彻尾的寒意,好像眼里没有壤驷胤这个人的存在。
钟离月华作势要离开。
他的脚步刚迈动,壤驷胤却似突然从那端方的桎梏中挣脱,心急如焚之下,一把抓握住了钟离月华的手腕。
“月华公子这是什么意思?若我有……”
壤驷胤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无措。
钟离月华身形一顿,目寓言光缓缓下移,冷冷地看着自己被抓握的手腕,那眼神似能将壤驷胤的手灼伤。
“放开。”
壤驷胤察觉到自己的冒犯,如触电般将手松开,脸上闪过一丝懊恼。
他正要开口解释,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钟离月华白皙修长的脖颈,却见那里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红,在白净的里衣映衬下,显得格外刺目。
谁做的。
星渊还是别人?
壤驷胤望着钟离月华那冷漠的面容,一时间思绪万千。
在那瞬间,他是嫉妒的,某种扭曲情绪藤蔓般疯狂生长,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,令他心口发疼。
可他能做什么。
只能侧身眼睁睁地看着钟离月华转身。
发生了这么件事,镜中的钟离月华和壤驷胤彻底形同陌路。
回到壤驷境后。
小狐狸乖巧在树上打坐,周身灵气氤氲,正专注于修炼。偶尔抬眸,瞥见下方独自静坐的壤驷胤,忍不住开口道:“君父这是怎么了?回来之后便盯着那些蝴蝶发呆,如今竟喝醉了。”
记忆中的君父,一向沉稳自持,鲜少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。
唯有一年自己生辰之际,夜里醒来,小狐狸朦胧间被床边的人影惊到,差点直接惊呼出声,大喊墨循就好。
结果看清楚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