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燕然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,这才悠悠道:“就在这时,你庶妹身边一个侍卫,噗嗤一声,笑了出来!”
“陈小花立刻指着他道:‘哈哈快看,他也忍不住笑了!’其余姑娘全都哈哈哈,然后第二个侍卫也噗嗤笑了,其余侍卫不敢笑,但是脸色都憋的发紫,你庶妹气得浑身都抖了起来,眼睛跟要吃人一样盯着那两个侍卫,咬牙切齿地道:‘拖下去,杖打五十。’那两个侍卫吓得脸色惨白,跪在地上求饶:‘主子饶命,主子饶命,奴才再也不敢了——’”
她学的惟妙惟肖,有琴明月的嘴角又忍不住上扬了。
“很快旁边就传来了杖打的声音,几个姑娘家吓得不敢笑了,但是她们还从来没见过人被杖打,便都扭头看着,因为害怕,就不住往嘴里塞爆米花,一边吃一边看,咔嚓咔嚓,再吃再看,咔嚓咔嚓,看的你庶妹脸色更难看了,她终于忍不可忍地站起来:‘走!’”
林燕然两手一摊:“她走了。”
暗星猛地往嘴里丢了一颗爆米花,爽了。
有琴明月也忍不住偷偷弹了两下指头,爽了。
窗外罚跪的嬷嬷和两个婢女:完了完了,主子又被惹生气了,可是——怎么听着还怪有趣的……
就在这时,叠翠和湘雨吃着爆米花,也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憋了半天,突然被她们打破平衡,再也忍不住了,一个婢女马上笑了出来,刚笑出来她就吓得捂住了嘴,低声道:“嬷嬷,奴婢不是故意的。”
叠翠和湘雨一看,笑得更开心了,捂着嘴咯咯咯咯。
嬷嬷脸色憋成了猪肝,她压根不敢吭声,因为一旦出声,她也会笑出来。
与此同时,她们心里全都升起了一个恐惧,长公主找的这个乡民妻郎,怎么这么可怕啊?!
林燕然一直在偷偷打量有琴明月,可是左看右看,都没发现她像是要笑出来的样子。
笑点这么高的吗?
她正想继续说点什么,大门被人敲响了,一个声音喊道:“林郎君,我是曾医师,给你送粮来啦——”
林燕然精神一震,立刻对有琴明月道:“明月,你等着,我去收粮。”
有琴明月目送她出去,等她走到院子时,她看着她背影,再看看跪在地上的三个奴才,唇角慢慢地,慢慢地,上扬了起来,化作一抹清浅的笑。
很好。
陈小花已经抢着打开了大门。
林燕然往外一瞧,大门口果然排着一长排的马车,每辆马车上都满满登登堆满了麻袋。
王首春早已赶了过来,和她对了一个眼神,立刻心知肚明的让人去验货称重。
林燕然这才看向曾医师。
曾医师领着一个穿着绸缎长衫、长相富态的中年男人,那男人先是往屋里扫了一眼,瞧见院子狭小简陋,脸上顿时流露出来一抹鄙夷。
神态十分倨傲。
曾医师介绍道:“林郎君,这就是石门县仓禀司的司郎段大人,也是我娘子的哥哥。”
林燕然立刻冲着此人抱抱拳:“原来是段司郎,久仰大名。”
两人随着她进来院中,段司郎走进来才发现院子里还跪着三个人,不由地问道:“这是在干什么?”
林燕然随口道:“这是我娘子家的下人,不太听话,略作处罚。”
段司郎听在耳中,神情顿时微妙了起来,接着又看见堂屋大门口站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,比他见过的很多千金小姐还漂亮,他眼睛都直了。
“这是?”他又忍不住问。
林燕然随口道:“我娘子的贴身丫鬟。”
“贴,贴身丫鬟?”段司郎眼睛瞪的老大,这么漂亮的女子当丫鬟?
这时夏荷和秋月一起端着茶水送来。
段司郎眼睛又看直了。
林燕然主动介绍道:“这是我家的厨娘。”
段司郎这次不说话了,他刚才进门时的倨傲之色全都收敛了起来,客客气气地和林燕然说话。
少倾,王首春进来,干脆利落地报了数量和重量,道:“郎君,一共是二十车粮食,每车十二袋,每袋粮食约莫一百斤,共计两万四千斤,按照三十五文一斤的约定价,共计银子八百四十两。”
曾医师立刻道:“林郎君,三十五文是三日前的行情了,我们今晨出发粮价已经涨到了六十文,我们远道而来还送货上门,这损耗的车、马匹、工人,全都是银子,这价格必须要提到四十文,不然我们太亏了,粮食没法卖你。”
王首春容色一肃,不轻不重地道:“我家郎君可是和你们有过契约,白纸黑字写的分明,三十五文一斤,二位堂堂七尺男儿,本该是好汉,何必做这种临头变卦损人利己之事,传出去可是不大光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