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豹将那人使劲儿推了一把:“快滚!再敢来打扰我家郎君,当心我沙包大的拳头!”
林燕然:“……”
看你长得浓眉大眼的,没想到连我台词都抢!
她凑近一瞧,恰好那被推了一个趔趄的人也扭回头看来,一瞧见她,立刻跟条扭动的虫子似的,挣扎着要从赤豹和林江河魁梧的身形间挤过来。
“林郎君!林郎君!是我!”
那男人四十来岁,身上破旧的棉布袍子已经洗的发白了,山羊胡,干巴巴的一张脸,瘦削的双颊都凹了进去,两只眼睛转来转去,形容畏缩又市侩。
林燕然愣是没认出来,便拔腿要往屋里走。
那人急忙伸出手来喊道:“林郎君,我是曾医师,你送过退烧药酒的曾医师!”
退烧药酒?
林燕然总算是想了起来,这不就是那个自己让赤豹连夜从县城请回来给有琴明月看病,结果发现他只是个半瓢水还赖着不肯走的穷酸医师吗?
林燕然嗤笑一声,更不搭理他了。
赤豹见状立刻将一双豹子眼瞪的如铜铃:“你滚不滚,莫非真想试试我沙包大的拳头?”
曾医师畏畏缩缩抱住头:“好汉手下留情,我这便走。”
他往后退了两步,接着磨磨蹭蹭转过身去,不情不愿地走了。
赤豹这才朝林燕然追上去,林江河挤在他身边小声问道:“赤豹大哥,沙包大的拳头到底是多大?”
赤豹思索道:“我也不知道,但是郎君这般说的时候,好生霸气,想必是骇死个人般的大。”
林江河:“吓!那我下次也要这么说!”
赤豹顿时满脸不高兴:“我都说了你还说什么,你不准说。”
林江河被他一瞪,有些怂,不过还是忍不住嘀咕:“可是明明是郎君的话,你不也说了,郎君又没说不让我说。”
赤豹只觉自己的威信被大大挑战,可是林江河抬出林燕然,他也不好辩驳,便只能板着脸道:“你换一句!”
林江河一听,眼睛亮了:“哈,我有了!”
赤豹奇道:“这么快?”
林江河朝四周看看,然后压低声音道:“我刚才听见林翠翠躲在墙角念叨,偷偷溜过去听,原来她在背郎君教给她的话。”
赤豹立刻来了兴趣:“郎君教她什么了?”
林江河挺胸抬头,摆出自以为霸气侧漏的身姿,震声:“我命由我不由天!”
赤豹虎躯一震!
完了,他觉得这句比沙包大的拳头还要霸气!
陈平陈安恰好走过来听见,两人同时虎躯一震。
陈平像是被雷劈了一样,呆呆站在原地,默念:“我命由我不由天。”
陈安捏紧双拳,抬头望天:“我命由我不由天!”
刚从厨房喝完一瓢凉水,走出来准备找几人说事的林燕然听了个正着,顿时尴尬到脚趾抓地,差点抠出一座制药作坊。
她轻咳了一声,几人都回神过来,忙围上去。
林燕然看了眼自己的院子。
堂屋被沈琴心和秦稳秦重霸占,正在商议怎么去打劫的事;院子里被封谷和孙春生霸占,俩老头在骂骂喋喋的下棋,走廊下被两个婢女霸占,正在逗弄黑虎和葡萄,走廊的尽头还有林翠翠和自己婶婶,厨房被陈小花、夏荷等人霸占……
自己这屋子,实在是太小了。
她叹了口气,走出大门,带着几人来到大门口的墙角。
“林峰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