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是转来徐掌柜面前,拽着他衣领子喝道:“这是京师来的贵人,你给我小心侍奉,待会儿的答谢礼若是上不得台面,丢失了我石门县的脸面,我看你醉仙楼也不用开了!”
徐掌柜哪料有此一着,哭丧着脸道:“齐公子,本店小本经营,财力有限啊,老朽确实愿意真心买下全鹿宴制法,只是这答谢礼,老朽便是掏空了家底也只得五百两,还请齐公子帮老朽说说好话。”
齐铭脸色顿黑:“五百两?少说也得给我凑出一千两,不然我唯你是问!”
徐掌柜哭诉道:“齐公子,一千两实在太多了,小店一年的盈利也不过一两千两罢了,这这这一下便去了大半,如何是好?”
齐铭不屑道:“你少跟我装蒜,你方才只收的定金就已达百两,接下来城中达官贵人都会蜂拥而至,不够你赚的?”
徐掌柜暗暗腹诽,便是赚的再多,不也要被你拿走大头?
齐铭又道:“蠢材,你将这全鹿宴制法买下来,独此一家,别无分号,日后那钱财不是源源滚滚?”
徐掌柜经此提醒,顿时豁然开朗,花一千两将全鹿宴买为独家,从此以后便可一家独大,这么想着,确实是值了!
齐铭见他想明白,拔腿便走。
你当他真的是要答谢林燕然传授之恩,非也,他不过是看柳蓁蓁对林燕然十分亲昵,想要借此机会卖柳蓁蓁的好呢!
而若真是因此在林燕然这位京师子弟面前留下好印象,那便是一举双得,何乐而不为?
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钱。
片刻后,徐掌柜匆匆归来,双手奉上一只精致小巧的红漆木盒。
“郎君大恩,老朽无以为报,略备薄礼,聊表心意,望乞笑纳。”
林燕然要的就是这个目的,但她可不能直接收下,那多掉份啊!
于是她再三推拒,坚辞不受,看在齐铭齐欢眼里,越发觉得这位林郎君真是雅量高致,我辈楷模!
于是齐铭率先起来劝她收下。
齐铭劝完,林燕然仍然是坚拒不受,柳蓁蓁看了一出好戏,心满意足,知道火候到了,该她上场了。
这个坏东西,满嘴胡言,没一句实话,还这么贪财,这样的人居然是天才?
她暗暗腹诽,可是又因为“她秘密只有我知晓”这种隐蔽的快乐,感觉到格外的舒爽,因此十分乐意帮她。
她开口道:“林郎君,你雅量为怀,愿意免费赠送,但是徐掌柜也有自己的心意要尽,若你真的不收,那徐掌柜如何好意思用你的制法去招待更多的客人,石门县百姓又如何能饱览全鹿宴之风姿?”
“林郎君,为了石门县百姓着想,你便收下吧。”
她此言一出,林燕然微微变色,往自己脑门轻拍了一下,道:“柳妹妹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!方才是我想岔了,只顾着全自己之德行,却枉顾了徐掌柜等人的心意,罪过罪过。”
“既如此,我便却之不恭了。”
她这才将红漆木盒接下。
徐掌柜却非常想哭,林郎君,你完全可以忽略老朽的心意,老朽不在乎,老朽真的不在乎啊!
可惜,这话是打死也不能说出来。
事情了结,柳蓁蓁提出告辞,林燕然自然亲自陪到酒楼门口,如此便可趁势脱身,而那五个中庸,已吃的肠肥肚鼓,每个人都偷偷打着嗝。
那可是整整一头鹿,还是达官贵人才能享用的全鹿宴,便连县令公子都要垂涎三尺,他们怎么能浪费,于是一个个放开肚皮吃,直撑得眼冒金星,扶着门框才能出来。
此时一个个油光满面,站在林燕然身后,别提多风光了。
便是那酒楼掌柜站在一旁,他们也不怕了,一个个脊背挺直,昂首挺胸,看林燕然的眼神便如看神仙,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来。
齐铭齐欢站在不远处等着。
柳蓁蓁和林燕然站在酒楼门口,一副依依惜别的模样,实则两人正在打机锋。
她似笑非笑地觑着林燕然,若有所指地道:“林郎君今日收获颇丰,想来可以满载而归。”
林燕然冲她挤了挤眼:“都是承蒙柳妹妹帮衬,日后再见,林某必报谢一二。”
她刚才借着去茅房的机会,偷偷打开红漆木盒看了,足足十张百两银票,一千两银子,这可是天将横财啊!
柳蓁蓁这人不错,等她回来,怎么也要答谢一番,毕竟她才是真正的富婆,只要傍上这条大腿,日后岂不是还有更多赚钱机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