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年沈氏的火灾,好像差点让沈记断送,是沈虞沈老板抗起来的吧。”忽然有人说道,“她在继承兄长的家业前,就已经有一家自己的工厂,后来合并,才挽救了沈记。”
“不过沈虞能请来张仁君,还算有点本事。”
“这个张仁君,真是个狡猾的狐狸,上次我们几大商行同时宴请,他连瞧都没瞧一眼,送去的东西也被退还了。”
“现在面对沈氏,简直是两副面孔。”
“谁让沈家才是老大哥呢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老狐狸看上的,恐怕是沈家的财富,咱们几个商行加起来,恐怕也不如沈氏的一半。”
“现在洋行如日中天,我们谁家不是一直在亏损呢,沈记又能支撑多久。”
“所以才要想办法拉拢张仁君,咱们十三行都是以出口贸易为主,港口一直把握在官府的手中,不搞好关系,哪天让你关门,你也只得关门不是。”
歌舞厅内,沈虞将张仁君请到了上座,没过多久,客人陆陆续续到场。
包括英港总督,受沈虞之邀,是专程来拜见张仁君的,因为梧州英商船之事,张仁君的名声,震惊中外,也令洋人刮目相看。
“张仁君先生,我是专程来拜访您的,知道您一直很忙,所以我拜托沈虞女士替我邀约您。”英港总督说着并不太顺畅的语言,并摘下手套,想要与张仁君握手。
但对于洋人的接见礼节,张仁君到现在也不习惯,但还是勉强的伸出了手。
“清国有您这样了不起的人,真是幸运。”洋人似乎十分欣赏张仁君的魄力。
“我只是做了一个国人该做的事情。”张仁君回道,“像我这样的人,大清还有很多,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。”
“是吗?”英港总督对张仁君的话感到十分意外。
“当然。”张仁君回道,“大清国不止有当官的,还有百姓,他们比我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,更有骨气与担当。”
“你们可以迫使朝廷屈服,那是因为朝廷已在末路,但你们征服不了这个国家与民族的心。”
“任何时候,民族求生的信念都不会消亡。”
“你们不要妄想用短短几十年,几百年的历史,就可以吞没我们几千年从未断过的传承与积累。”
英港总督被张仁君的话震惊,清廷的无能与羸弱,是他们有目共睹,包括他现在管辖的土地,也都是清廷打了败仗,所签订的条约所割让出来的。
张仁君的话一出来,旁侧坐着的商人以及文人皆震惊不已。
“这个新上任的总督,跟前任总督还真有点不一样。”
“前任总督那是什么,那是朝廷和洋人养的狗罢了。”
“我十分的欣赏张都督有这样的决心与魄力。”英港总督再次伸出手,似乎想要结交这个朋友。
张仁君也有些意外,因为自己的言语已是锋芒毕露,但这个洋人不但没有生气,反而更加的激动。
“今天借沈虞女士的场地,有幸与您结交。”
舞厅内西装革履的服务生端来了酒水,英港总督与张仁君各拿了一杯。
沈虞很是满意,于是便拍了拍手,舞厅内明亮的灯光逐一熄灭,只剩下一些彩灯。
随后最明亮的聚光灯落在了厅内的舞台上,张寰坐在父亲的身侧,首先是充满了好奇,而后眼前一亮。
舞台上有一架钢琴,那即将要演奏的人,竟能让她的心紧绷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