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厚赏之下,原本因为赶路而疲惫的军队瞬间变得精神了起来。
这也是子冉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战争,城中的惨状,那遍布的尸体,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无缺的。
流淌在地上的鲜血,与地上的雪交融,冻结,白色的雪,被鲜红的血液浸染。
“公子竟然不害怕?”乐易策马上前,马蹄踩踏着尸体间的空隙,走到了子冉的马侧。
“将军觉得,我应该怕吗?”子冉反问道。
“像公子这般心善的人,若是第一次来到战场,鲜有不害怕的。”乐易说道,“毕竟公子一直居住在深宫当中,不像我们,是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。”
子冉侧头看着乐易,忽然露出了笑容。
乐易面对这并不自然的笑,感到一阵心悸。
“将军知道,这世间比恶更令人可恨的善,是什么吗?”子冉忽然问道。
乐易握着缰绳,“公子,臣是粗人,不太识得这些道理。”
子冉拔出腰间的佩剑,双眼死死盯着剑身,如打磨光滑的青铜境面,印着她那阴狠凶恶的眼神,“是伪善。”
——中宫——
“公子,那不是新昌君吗,他的母亲早就不在了,怎么出现在内宫。”
“子由!”中宫门前,还未脱下冕服的渔阳君子还,回过头看着眼熟的人喊道。
公子由遂止步,冷冷看着公子还,“没人告诉你,长幼尊卑吗?”
公子还背着手走上前,“啧,不愧是主持了祭祀的人,连说话都神气了。”
“怎么,新昌君还想效仿云中君,来向母后昏定吗?”公子还鄙夷的说道,“可我怎么记得,你昨儿不是还身体不适吗,怎么,才过了一夜,今日不但能登坛祭祀,还能入宫请安了。”
“祭祀是父王的安排,至于入宫…”公子由想解释什么。
“别以为父王让你主持祭祀,你就能妄想王位了。”却被公子还打断。
公子由看着公子还,冷着双眼,“子还,说到底,你我都是庶出,非嫡非长,王位轮不到我,同样也轮不到你。”
“谁跟你一样!”公子还满脸的嫌弃,“以你母亲的出身,王位当然与你无缘,就算你拉拢王后,她不过只是一个齐女。”
“谁跟你说我要拉拢她。”公子由皱眉道。
“你少在这里装了。”公子还一口咬定,“谁不知道前阵子王后跟云中君大吵了一架,如今云中君离开了蓟城,你便这般迫不及待,想要上位了?”
“我…”
“新昌君,殿内请。”中宫的侍女走出来邀请道。
公子还见中宫的人对子由如此客气,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,“哼,蛇鼠一窝。”
数日后
是年十一月,边关连传三道捷报。
“大王,边关捷报。”徐德将边关快马送回王都的军报呈上。
燕王裕打开竹简,仰头大笑道:“不愧是上将军,这下东胡总该安分一阵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