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搞什么东西?”
梁越是第一次来?到?叶霖家,这个公寓里有非常多五颜六色的小毛绒娃娃,很像是从商场娃娃机里钓出来?的,数量极其恐怖,除了乐器那边有空隙,满屋子几乎被这种娃娃堆满了。
以前他只见过叶霖包上有挂的娃娃,今天真的见世面了,就算是商场,恐怕也没叶霖的娃娃多?。
“哥,你太凶了,别骂我嘛,抽支烟消消火。”叶霖盘坐在?地?上,周围被小玩偶挤满了,腿上放了八只咩咩羊的布偶,脑袋上还顶了一个粉色大章鱼的布偶帽子,脖子上海围了一只白色狐狸样式的围巾,此时正笑嘻嘻把手上的烟举过头顶,姿势像是在?献宝。
“到?底怎么回事?是周六那个和你吃饭的男的?”梁越拿过烟盒,低头看着还在?嬉皮笑脸的叶霖,手?指捏着烟盒,眉头皱起。
他没任何权利和立场干涉别人的选择,他也不?会因为不?相干的人做出的一些蠢事影响自己的情绪,他一直觉得他在?这方?面做得很好。
但看到?叶霖这么糟蹋自己,不?免还是产生了生气的情绪。
手?上的烟盒被梁越砸了出去,正好命中粉色的章鱼帽,力气很大,一下就把叶霖脑袋上的帽子砸歪了。
“哇,幸好没砸到?我脑门,不?然就起包了。”叶霖眼底没有半点怯意?,依旧笑眯眯的,淡定地?拽着垂在?他太阳穴边的毛绒章鱼腿,把帽子挪正后,把地?毯上的烟盒捡起,自己从里面拿了一只烟,挪开身边的一直小黄兔布偶,掏出压在?布偶下的打火机,点上了火,语气终于认真了一点。
“是他。”灰白的烟雾遮住了叶霖的眼睛,像蒙上了一层纱。大概是年纪小,气血足,叶霖的唇色略红,唇形和梁越有些像,看上去似乎十分健康的样子。
他把烟抽完了,又抬着眸子瞥了一眼梁越,才开口说着,“我吃了阻断药,但结果?还没出来?,要一个月之后才知道。”
“我会让罗嘉招新的鼓手?。”梁越眸色泛冷,语气冷硬。
当初招聘鼓手?,老E偏向?选另一个经验更丰富的老鼓手?入队,叶霖在?几个鼓手?中,打得不?算最熟练,但节奏情绪给得是最足的。一问才知道,这小孩居然只学了一个多?月,罗嘉想选叶霖,问梁越的意?见,梁越也偏向?要叶霖,最终才让叶霖入了乐队。
叶霖进步神速,就算是放在?同行里比,也能称得上有天赋。
鼓打得不?错和人挺活泼的,和乐队所有成员关系都不?错,正因如此,正因真的把叶霖当朋友,当队友,才会生气,才会失望。
“哥,你踩到?小鲸鱼了,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很容易脏。”叶霖仿佛没察觉到?事情的严重?性,或许察觉了,但不?在?乎,此刻他正弯着身体去解救一个被梁越踩着尾巴的小鲸鱼毛绒布偶。
他拽着小鲸鱼的脑袋,想要把小鲸鱼从梁越的鞋底抽出来?,但梁越踩得很紧,他拽了几次都没拽出来?,最后索性放弃了,任由梁越踩着。
“脏?能有你脏?叶霖,贱成你这样,也是不?容易。”梁越踢开脚下的小鲸鱼,嘴角带着讽刺的弧度,周六遇见的那次,他告诫过叶霖,对方?看起来?不?对劲,他不?信叶霖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?思。
叶霖眼神闪烁了一下,把怀里的羊咩咩布偶拿出一只,放在?梁越的脚边。
刚落,圆溜溜的羊咩咩布偶就被毫不?留情地?踢开。
叶霖又放了一只,还是被踢开。
现在?叶霖的腿上只有六只羊咩咩了,于是没再?舍得把羊咩咩放过去。
他低着头认真地?摆弄着一遍自己腿边的咩咩羊布偶,把它们排列整齐,屁股都转向?梁越那边,似乎全?在?生气不?理梁越一样。
“哥,你居然这么说我,太让我伤心?了。周六你离开后,我都没和他吃饭,是他尾随我,闯进了我家,他力气比我大很多?,疯疯癫癫地?说爱我,我一看没有反抗的余地?,反正总要□□,我不?动还能少受点罪。”
可叶霖的语速平缓,丝毫听不?出一点难过,整个人透出“事情就是这样,你能拿我怎么办?”,这种让人生气的气定神闲。
“按你的玩法,不?是他,早晚也得病死了。”梁越的眼神是带着审视的,语气依旧很冷漠。
不?止叶霖正在?玩的六只羊咩咩,连同周围的一圈毛绒布偶,都被梁越穿着拖鞋的脚慢慢挪开了。
“哥,你太坏了,不?要以?为我不?发火,你就可以?随便欺负我,你简直过分嗷。”叶霖弯着腰去够羊咩咩布偶,脖子上围着的狐狸围脖几乎垂到?了地?毯上。
就算是说生气的话,也没让人觉得他真的在?生气。
就在?差一点就够到?羊咩咩的瞬间,肩膀被按住了,叶霖抬头,面前梁越已?经蹲下身。
然后,脖子一凉,梁越把他脖子上的狐狸围脖给扯下来?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