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与英普约定在石榴树下见面,庭深只一眼便看出他心情不太好。
“怎么啦?没休息好吗?”庭深问,“你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。”
“不是。”阿努比斯犹豫了一下,说道,“是早上起来的时候,找不到您送给我的东西了,明明昨晚就放在床头的。”
阿努比斯早上一睁眼,就发现矮几上的东西不见了。
他确定,在他睡觉期间没有人进出过寝殿。
“哦。”庭深本人倒是不怎么在意,“没关系,我并不介意——如果你喜欢的话,等回埃及我们可以一起多做几个。”
本来就是英普的东西。
那天,亲眼见到牧草和玫瑰花消失,庭深察觉到了不对。
可能性太多了,庭深开了次棺——英普的遗体保存完好,并没有被做成木乃伊,却也没有复生。
那时的庭深虽然隐隐有猜测,却没有实际的头绪,做不了更多。
只是离开之前,鬼使神差的,庭深从英普头上取下了当时一起做的羊毛毡头饰,留作纪念。
之后就是土葬,回底比斯王宫,然后从奥西里斯的口中得知英普的神明身份。
——昨天送给英普的羊毛毡头饰,本就是英普和自己一起做的。
或许只是不小心忘在哪儿了吧,仆人不至于不偷金银珠宝而偷一个羊毛制品。
这么想着,庭深真不在意。
倒是阿努比斯,见庭深毫不在意的样子,心里有些别扭。
“您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,是因为本来就是随手送出的没什么意义的东西吗?”阿努比斯问。
好大一口锅。
庭深夸张地转头,非常大声地为自己辩解:“你怎么会这么想?我不在意是因为认为它只是落在了哪儿,总能找到的,并不是因为它廉价,它也绝不是没有意义的东西。至于有什么意义,我希望你自己发现。”
“真的吗?它真的有特别的意义吗?”阿努比斯追问道。
庭深肯定地点点头:“至少对你来说,它一定有非凡的意义。”
如果不是非常喜欢,英普怎么会戴着它参加婚礼?
对以前的英普来说,它一定具有非凡的意义。
听到庭深这么解释,阿努比斯的心里好受了许多。
果然,被那样珍爱地把玩过,一定不是什么会随手送出的,给谁都可以的礼物。
它是特别的。
或许就像庭深说的那样,它不是丢了,只是被风吹到了某个缝隙里,回去找找一定能找到的。
“好吧,是我误会了。”阿努比斯轻快道,“我想我有兴趣在和您一起回到埃及后,学习下制作方法。”
庭深点点头。
这个话题算是被揭过了。
巴比伦的气候比埃及要好些,因此两人出宫的时候并没有选择乘坐轿辇,只带了几个随从,一前一后走着。
阿努比斯在前面一点,庭深靠后,在他身体的阴影里贪图阴凉。
巴别塔就建在巴比伦城,离巴比伦王宫不过几里地的距离,庭深就当是了解风土人情了,一大早,就和英普一起相约出门。
他只带了贴身侍卫和五个护卫队员,剩下的则被他打发去暗中打听有关英普的事。
庭深相信,等到了晚上,他会得到一些能令他茅塞顿开的信息。
巴比伦不愧是文明古国,托农业发达的福,这里的商业程度竟也和埃及不分上下。
路过集市时,庭深没忍住,买了不少土特产和当地美食。
“您喜欢这些?”阿努比斯问,“早知道您喜欢这些,前几天的宴会就不该准备那些无聊的东西来招待您。”
阿努比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关注庭深的喜好,还说出这样的话。
看到庭深好奇地张望和买下喜欢的物品后露出的笑脸时,他自然而然地就说出了这样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