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希望它是什么,它就是什么。那么对你来说,它是什么?”
它是什么?
见黑发青年把问题抛回给了自己,阿努比斯低下头,打量着手中的羊毛毡,半晌没有说话。
好像这个时候,说什么都不太合适。
因此他只是伸手掸掉庭深肩膀上落下的花瓣,顾左右而言他,小声道:“晚安。”
……
回到寝殿后,阿努比斯躺在床上,侧过头,凝视着被他放在矮几上的羊毛毡,久久无法进入睡眠。
寝殿里没有任何人,不会有人知道——这么想着,阿努比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,伸手把羊毛毡拿了过来,捏着仔细打量。
可爱的、廉价的小饰品,完全不像是会出现在一位尊贵的法老手中的东西呢。
阿努比斯曾听人说过,在埃及,羊毛被认为是不洁的。
别说贵族了,就是稍微体面一点的人家,都不会使用羊毛制品。
可这个小羊羔形状的头饰,除去背后的固定组件用了铜丝,整体都是羊毛扎成的。
不知道用了什么工艺,非常的精致结实,还很紧致。
他难道不嫌弃羊毛不洁吗?他会每天都珍爱地把玩它吗?
那他又为什么把它送给我?
说起来,这个年轻的法老,要是不知道他是一个邪恶又暴戾的人的话,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非常像一只甜美的小羊羔呢……
阿努比斯轻轻嗅了嗅,发现这件饰品上仿佛还留有青年的体温似的,闻起来有一股暖和的太阳的味道。
它是什么?有什么样的意义?
不行,不能被蛊惑。
阿努比斯的脸由红转青,最后回到他本来的黑色。
冷静下来的阿努比斯甩了甩头,强行把那些杂念都抛诸脑后,又把羊毛毡放回矮几上,闭上眼睛。
等他睡熟后,空间突然一阵扭曲。
一只手从漩涡中伸出来,取走羊毛毡,又迅速地消失不见。
“儿子。”犹格打量着手中的小玩意儿,问正在装可爱,用脑袋顶球球的小白羊,“你的毛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分身手上?还被做成了羊毛毡?”
小白羊咩咩了两声,装傻:“不知道呀爸爸,我也奇怪。”
犹格凝视小白羊,小白羊镇定自若地继续用脑袋顶球球,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。
也怎么看怎么心虚。
犹格:确定了,儿子是邪恶摇粒绒。
犹格伸手捉过儿子,把小白羊放在两腿中间,夹着羊屁股,开始疯狂挠它痒痒。
小白羊奋力挣扎,还是逃不出爸爸的无情魔爪,一边咩咩叫一边咯咯笑。
最后只能招了:“是干爹咩……是塔维尔干爹和妈、和妈妈一起做的,爸爸你放开我呜呜……”
塔维尔?这家伙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到底搞了多少事?
竟然还做起了情侣手工?
犹格一直把小白羊的邪恶摇粒绒挠成松软棉花糖,才终于放开为了一点草料就阳奉阴违的傻儿子。
祂捏了捏小白羊的羊嘴筒子,教训道:“虽然是克系的小朋友,但也不能撒谎哦,撒谎会被你奈亚叔叔一口吃掉的。”
小白羊挂着小珍珠,保证自己再也不撒谎了。
犹格便把可爱的羊毛毡头饰别在它的脑门上。
儿子真可爱。祂想。
简直和它妈妈一样可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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