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一走,他不把其他人活吃了,都算好相处的。
没人敢主动问蝎子王那场导致他死亡的战争。
庭深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暗示众人,今时不同往日,自己现在手上的话语权不一样了,少拿之前那套来自己面前装。
说到底,作为前任法老唯一的血脉,除非再冒出个什么私生子,不然继位是迟早的事。
说蝎子王蝎子王到。
这家伙是从天花板上爬下来的。
“小王子。”蝎子王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是大反派似的,桀桀桀地怪笑——说起来,上个世界的宝儿姐也会这种桀桀桀的怪笑声。
庭深合理怀疑,或许是数据之间的某种传承。
“你来得正好,省了我让人去叫你。”庭深温和地说道。
说完,不等蝎子王催,先一步叫贴身侍卫把尼罗河水呈了上来。
透光的水晶杯里,装着砖红色的液体,蝎子王并未上前查看——已死之人如若触碰到尼罗河水,灵魂即刻被火焚烧。
看那颜色,应该不是假的。蝎子王想。
小崽子想要继位法老,就必须使用死神之镯,向那些阻碍他的人示威。
骗人没有好处。
庭深站了起来,他捧起水晶杯,放至胸前,展示给众人。
然后一仰头,饮尽。
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他看,但五秒、十秒、一分钟过去,并没有任何变化。
有人期盼神迹,有人期盼庭深暴毙。
可惜的是,没有任何变化。
“丧彪……”庭深刚想询问。
却被急急打断。
“不可能!”蝎子王指着庭深手上的水晶杯,大破防,“你不可能没有……水有问题!这不是尼罗河水!是雨水……对!一定是雨水!”
庭深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,但也猜出了“欲驱使亡灵,必饮尼罗河之水。”这个先决条件里一定有猫腻。
祭司们也窃窃私语起来。
他们是这个国家最信仰神圣尼罗河的人了,同样容不得庭深作假,以尼罗河水开玩笑。
大臣们却没有动。
庭深干脆坐下,静静审视着议会厅里众人的表情。
他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,看看谁是忠臣,谁又有狼子野心,想颠覆政权取而代之。
良久,心思各异的人们纷纷回过神来,这才注意到,以往一直坐在次座上的王子殿下,这一次竟然是直接坐在法老王座上的。
他就那么单手撑着头,好整以暇地审视着所有对他怀有二心的人。
顷刻间,所有窃窃私语声消失,所有人都低下了头。
只有蝎子王,嘴里还在乱七八糟地咒骂着,用的是两千多年前就已经失传的家乡土话。
“噤声。”庭深冷声道。
他这一声,竟然叫停了蝎子王——出于某种血脉的压制,破口大骂的蝎子王下意识住了嘴。
不知为何,他发现,几次交锋下来,虽然自己总是阴暗地爬行,幻想着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一点颜色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