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-梦。”
出了门,没谁阻拦。裴淮一面走一面利用耳机频道,顺利联络上远在酒吧的韩少宸,让他尽快随医生进入宅邸。情况特殊,搜查随时可以开始且不会受任何人妨碍。接着,他呼叫向鸣岐几次,不得回应,怀疑对方是不是在馆内某处遇上了麻烦。
结果,快到楼梯口的时候,他看到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影靠墙等在那里。见他来,就跟嗅到了气味似的,冲他挥舞双臂又蹦又跳。
“哥哥我在这里,我在这——里!”他立定,右手背在身后,脸颊上浮着因激动而明显的红晕,“事情办完了吗?”
“你拿着什么?”裴淮看了一眼他身上。觉得顶多是几道挫伤的程度,血应该不是他的。
“啊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啦。”他眨眨眼,半是犹豫半是扭捏地把手伸到他眼前,展示着掌心里血肉模糊的东西,“就是,我把他摸你的几根手指砍下来了。三根哦。”
裴淮冷冷斜了他一眼:“去还给人家。”
“呜呜对不起我这就去……”
从七慌八乱的洋房玩金蝉脱壳并非难事。后门以南一公里,他们在公路旁找到事先停放好的车。在后排,裴淮改换行装,选了他常穿的连帽卫衣搭修身长裤。向鸣岐则抱起一脸无语的壮壮左右乱晃,大喊“天哪看你高兴的,想我了吗”。
车要沿公路慢速并线时,远远却望见南北侧岔道在修路。于是向鸣岐改道,朝着之前可行驶侧的山脚变了道。
这座山他们很熟悉,铁线蕨漫衍,杉树各殊。在煤谷林立着大大小小的原始山貌,但唯一拥有环山公路,未经开发的,就是他们记忆中那座。
裴淮望着窗外正圆的月。
自从十多年前的滑坡以来,山麓到半腰都已经封锁,拉起铁丝网,吊有醒目的“禁止入内”标识。向鸣岐掌着方向盘,说:“要上去看看吗?”
“向鸣岐。”
“怎么啦哥哥?”
“我拒绝过很多人。”
“我猜也是。”
“他们跟之前的你很像。黏着我说爱,说喜欢,怎么拒绝都不肯撒手。”
“谁让你长得帅啊,说‘不要’的时候看起来就很欲擒故纵。长这么帅以后说话注意点,容易被亲饭。”
“……那时,你有几成把握。”
这是个发自真心的疑问。裴淮很好奇,如果他没有选择向鸣岐,选了单礼,祝之扬,或者其他人,那他和向鸣岐现在又会是什么关系。
“哥,前提错了。”
没人接茬。
“像你这样习惯被爱、被追求的人不懂。我需要的不是把握。”他摇摇头说,“是我明知道你不会喜欢我,是我不抱希望。但我喜欢。”
裴淮从睫毛下安静地看着他。
“哥,我想要你的喜欢,我知道这很难。但只要有一点的可能性,我就会排除所有竞争者,杀了,毁了,我无所谓。”他说,“哪怕你让我现在就割断喉咙,告诉你我多爱你,我也不眨一下眼睛。”
“向鸣岐。”尭一
“因为你不当一回事的拯救,让我有勇气为自己的人生做主。我没有办法不注视你。我没有办法不像疯了一样爱你。”
分不清是谁先起的头,嘴唇凭着感觉吻上,将裴淮饱满的唇形挤压到变形,让他觉得这个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。
“哥哥。”一吻再吻间他捧起裴淮的脸,双眼失控而热望,燃烧着,躁动着,“我只爱你。”
裴淮手臂刚勾过他脖颈靠上,耳麦却“滴滴”闪起灯。他以为韩少宸有新联络,随手开了外放。
但响起的声音,他们再熟悉不过。
【别动,小公主,我可不想狙击手误伤你。】
他眉头未动,立刻推开向鸣岐并伸手到小腿枪鞘。
“单礼。”
【我不想杀你。】他轻声说,【所以我更倾向于,让他去死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