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声声哀求中,前者无言地闭上了眼睛。
像是被对方忧郁的神态刺激到了,向鸣岐矮下身,舌头卷起他拇指吮了一下,吸着吸着,身体又忍不住倾斜向他的唇。
在拥吻,在渐渐浓重起来的鼻息中,向鸣岐想也不想把他按进靠枕里。这是第一次,他看到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有了一层阴霾。他觉得那是悲伤。
这之后,怎么样都无所谓。
被咬碎喉咙的恐惧,被唾弃与憎恶的爱,全都比不上占有这个男人的一刻。
他俯下身,温柔地咬在裴淮肩头。
“生日快乐,哥哥。”
-谐-
裴淮不记得确切的数字,不记得月份,更不记得什么细节。在事务所的生活不断地向他索取,像他不知贪婪的家庭一样索取着。
只要愿意贩卖自由,贩卖人性,他就能得到一纸合同,得到活下去的机会。
曾有人问起他的生日,他说忘了,说再也回想不起来了。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着大人们抽烟,被他们拉到一张又一张的酒桌上灌得酩酊大醉。他不会忘记窗帘底缝漏进光的一刻,那时男人们喝醉了,睡着了,他也不必再承受无端的羞辱。
他曾经模糊地记得这串数字,记得愿望是能实现的,是有人愿意为他实现的。
但在无数个街头巷尾,假使有,它也分文不值。他十二岁,就在黑暗里耗空了近全部的青春。
所以当向鸣岐提到这个词的时候,他象征性顿了一下。
“你……”裴淮有些欲言又止。
对方还是在微笑。
那张友善的笑脸近到快要塞满整个视野,眉梢弯着,眼底的真挚涌动如满天星辰。
是真的。他想,向鸣岐没有撒谎。这个蛋糕,的的确确是为了一个已经不被在乎的日子而生。
“哥,表现得高兴一点嘛。不要因为帅就成天板着一张脸啦。”
像这样不掺假的笑容,是很容易让人忽视其中的疯狂的。可是裴淮分得清现实,分得清心脏每一次跳动的初衷。
它并不是在为这串数字跳动。
“不需要。”他别开脸。
生日,这是他如今最不需要,也是最多余的事物。因为那些独属于童年的心愿,在很早很早的以前,就像终要熄灭的蜡烛一样被人一一吹尽。
一只手就这么抚摸上他的脸颊,用指腹摩挲起了唇角。而后,向鸣岐倚过来,很是固执的要听前辈胸膛里有力的迸跳。
“但是我在乎啊,哥哥。”
裴淮垂下眼睫,丝丝阴影在他眼轮前扫落下来。那是一种审视,一种等待。
“你总是拒人于千里,总是不让人关心你,接近你。”男孩说,“但你阻止不了有人爱你,有人喜欢你。有人为了你不惜生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