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贝安歌胡扯还如此心安理得,曲皇后又道:“本宫眼睛还没瞎呢,你究竟是谁,胆子够大啊,把曲旋儿弄哪里去了?”
“母后明鉴!”这下贝安歌真不胡扯了,她郑重起身,跪伏在地,“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母后,儿臣今日特意进宫,便是要跟母后说一件惊人之事。恳请母后听完,为凤体着想,切勿震怒……”
曲皇后未置可否,手臂搭在宽宽的扶手上,手指轻轻地打着圈。
这是一双保养得宜的娇嫩玉手,十指尖尖,指甲上涂着的蔻丹显然是专门为她定制,是极为少见的暗赤色,正符合她年纪。
这双手,难为她曾经在山清水秀之处干过两年农活啊。
半晌,曲皇后方缓缓开口。
“惊人之事?呵呵……”她挑起眉,盯住贝安歌,语气变得极为冷冽,“本宫允许你说。但若不惊人,你就别想活着走出坤德殿。”
……
将军府,凌云急冲冲回来怀玉楼取东西。
“将军昨晚在怀玉楼书房看军报,早上没有带走,妙如姐姐可帮我找一找?”
这些日子元阙常常晚上在怀玉楼书房处理些简单公务,涉密的还是去嘉丰苑,整个醍醐园才是机要之地。
书房除了妙如和妙意,连杏兰都不让进,不过妙如也看得出那些军报并非机密,便带了凌云进书房去取。
将军报递给凌云,妙如问:“你送进宫去?”
凌云狐疑,将军明明和太子在审密囚,只是突有急事,才让自己回来取军报,为何妙如有此一问?
于是反问道:“送进宫?将军又不在宫里。”
“不在宫里?”妙如疑惑,“可夫人刚刚去了宫里,说将军在宫里等他啊。”
凌云挠头:“是有人来传了话?”
妙如摇摇头:“夫人早上起床,谁也没见,就说要进宫。”
又想了想,妙如倒是释然:“说不定是进宫找皇后唠嗑去了,毕竟夫人是皇后的义女。也是好久没进宫啊呢。”
凌云顿时神情一紧。
新婚当晚,他是紧跟在将军身后闯入洞房,不仅曲旋儿的尸身是他处置,就是现在府里的夫人,也是他叫了人过来抬到嘉丰苑。
凌云知道,将军夫人绝不可能进宫找皇后唠嗑,她根本不是皇后的义女,能唠出什么花来?
“谁驾的车?”凌云问。
“四叔。”妙如道。
凌云稍稍松口气。妙如唤四叔的,是将军府亲卫中的蒋四,深藏不露的高手。夫人起码这一路应该是安全的。
但他依然紧锁眉头,稚气的脸上露出大人一般的神色:“我现在就找将军。若夫人回来,妙如姐姐务必劝住她,别让她再出门了。”
妙如听出不妥,问:“是不是夫人出什么事了?”
凌云道:“姐姐莫乱猜,我先走了。”说着,大步离开了怀玉楼。
你这小表情,还叫人莫乱猜,分明就是鼓励别人乱猜啊。妙如一肚子心思,坐立不安起来。
凌云一出怀玉楼,飞身上马,疾驰向兵院。
元阙在刑部的天牢里,这里关押了枉留情一众人犯,尤其是枉留情的老板,在胭脂令是高层人物。但他很难审,纵然天牢里的酷吏们一个赛一个的泯灭人性,这老板被折磨得不似人形,也没吐出半点儿有用的价值。
太子没进天牢,他尊贵人物,不想沾这血腥,只在天牢外头的一间厅堂里歇着,等天牢里审讯的结果。
谁知,结果没等来,等来了送军报的凌云。
凌云向太子行了礼,转身就要去天牢里找元阙,被太子叫住:“你神色匆匆,出什么事了?”
太子刘慎,说话永远不紧不慢,神情永远斯文温和。
但他其实极犀利,微微抬一眼,就看出凌云的神情不正常。
凌云也不敢瞒他,道:“府中有变,卑职需急报将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