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手里的酒葫芦放在桌上,打开来,闻了闻。
又递给阿姮闻一闻。
“是酒。”
谢庭训点点头,将酒葫芦递给阿姮,吩咐道:“听闻是北地的烈酒,你让人去找一找,买过来我们尝一尝,我还没喝过烈酒。”
阿姮奇怪地看了谢庭训一眼。
比起其余的女郎,谢庭训是少一些妙龄少女的俏皮小性儿的,对外物也没什么执着。
换言之,就是根本没什么明显的喜好。
她好像对什么,都是淡淡的。
“这有何难?”阿姮将酒葫芦收起来,视线扫过谢庭训的唇瓣,起身给她倒了一盏水,“何必要接手这棘手的活计,谁家女郎出门抛头露面干这些?不都是郎君们……”
谢庭训垂首慢慢喝水。
喝了半盏水,她抿一抿发干的唇瓣。
才抬起眼看阿姮。
“阿姮,你不是想回京都吗?”
阿姮愣了一下,高兴地点点头。
但觑着谢庭训的面色,她眼珠一转,脱口而出,“这样就能回京都了吗?”
谢庭训“嗯”了声。
“可是……”阿姮原本是非常兴高采烈的,然而看一眼疲惫的谢庭训,却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,“可我现在觉得,江州也没有那么坏。至少,江州谢家的众人都对女郎很尊重,女郎也不像以前那么压抑……”
谢庭训道:“母亲会希望我回去的。”
阿姮骤然沉默下来。
风从窗外吹进来,屋内的账簿被吹得哗哗作响,反而衬得两人之间格外安静。
过了一会儿,阿姮点点头。
她坐在谢庭训的身侧,开始和她说方才探听到的消息。
那些盘桓在慈善堂外的人,果然有一些,是生面孔。
“这些生面孔的具体来路,还需要花时间调查下去。只是他们终日游荡在此,肯定有目标,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发难……”
“反正,总归多半是居心叵测。”
“而且,这些人是在这几天才出现在善堂外。”
“仿佛,也是初来江州。”
谢庭训没说话。
阿姮背后却有些发凉,这些人出现在江州的时间,和自家女郎出现在江州的时间能对上。她忍不住看了谢庭训一眼,明明已经不再当京都谢七娘了,还是不得清净吗?
恍然间,阿姮明白了谢庭训的忧虑。
若无法在江州谢氏站稳脚跟,那些人是不会放过自己女郎的。
所以,她必须掌事。
必须在江州当一个不可或缺的人。
而非依附家族的柔弱女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