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怎么行,没病也抓,那岂不是早晚抓到你我头上?!”
“天呐!我一家老小全靠我一人养着,把我抓了他们可怎么活啊?这不是逼着我们老百姓家破人亡吗?”
“都怪你胡言乱语,现在怎么办?我就说,女人懂什么医术,只会妖言惑众,哄得不懂行的傻子团团转!”黄医正眼见门内门外僵持不下,百姓也开始骚动,恨恨瞪向姜鹤羽。
姜鹤羽低着头,凝神沉思,依旧把他当空气。
江离却忍不住讽他:“女子生下来便是女子,不像黄医正,生下来便会医术。”
“你……”黄医正气得老脸通红,“你也是个傻子!”
姜鹤羽思考了一会儿,抬头扬声道:“校尉,据我推测,这位染病的时间应当不会超过一日,所以病症并不明显。但他这一日内,必定接触过病症严重的人。”
“不对啊,我离姚家就隔着一堵墙,他们家两日没出门了,去哪里染?”
“你看漏了吧?姚光祖那个吝啬鬼,哪天不去他铺子里盯着?两日不出门,不怕手下的人做手脚?”
“我看得真真的,你怎么不信呢!”
“他说的是真的,我也没见他出门。你们说,是不是他家里的人啊……”
“对对对,今日我看到李大夫进他们家了,好像还没出来。”
“对上了,对上了。戒严之前,我去文通巷子找李大夫给我婆娘抓安胎药,医馆里的小童说他出外诊了……”
姚家门后早已没了动静,蒋校尉听着周围百姓压不住的猜疑声,心中也有了谱,挥挥手:“直接破门!”
两个身形壮硕的士兵走出队伍,用力撞几下,实木大门“嘭”地应声倒下,后面的人鱼贯而入。
一阵乒乒乓乓,混着求饶声和尖叫声传到院外。
不到一炷香的时间,姚家人便全部被带出来,在长街上跪成一排。
老老少少,连带仆从婢女,共有十五六人。其中最显眼的便是一个被麻绳五花大绑的老者,和一个躺在担架上约莫七八岁的小娘子。那小娘子人事不省,姜鹤羽在她颈间看到了明显的肿块。
“原来是他家闺女染上病了。”
“姚光祖不是最疼他闺女么,藏着掖着干什么?”
“。。。。。他怕病棚那边不给他闺女治,直接一把火烧掉呗,往年又不是没有这种事。”
“欸,别乱说。我看这个领头的军爷不像那种人!”
“天杀的,他只顾他自家,还把李大夫捆了,这不就是怕走漏消息吗?”
“对啊,要不是戒严得及时,我们再接触了他们家的人,这……”
周围的邻居反应过来,形势瞬间一边倒,都开始骂骂咧咧地朝姚光祖的方向吐唾沫。
更有不知哪里飞来的一个臭鸡蛋,精准地砸在了姚光祖头上,灰绿色的浑汤顺着他的红脸往下淌。
姜鹤羽下意识后退半步。这个准头,真是高手在民间。
王振见群情激动,连忙安排小兵前去连吓带哄地安抚百姓。
张医正带着几名医正走上前,准备检查这几人的情况。走到一半,他回身,朝姜鹤羽也招了招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