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师姐无疑。”凌栾肯定道,在甘棠面前挥手,却得不到回应,“师姐?师姐!”
真是师姐?华谏回忆岸边相见的那幕,那时她的确在沙上写下此名,是他不记师姐姓名才引起误会,但此情此景太过诡异,难以令人信服。
见凌栾心慌意乱,他急忙劝道:“冷静!她尚存神智,但无法说话。”
“你见过师姐?”凌栾猛地转头。
华谏将事情完整讲过一遍,“……最后她引我进入断崖,然后就消失了。”
“华烨说她是在去寻你的路上被往生教抓走的。”凌栾不解,“这两者之间……”
“我有个猜测。”云欢迎上二人目光,不确定道,“如果小烨没有和你分开……那师姐原本是不是想带你们避开往生教,去救人出来?”
“这……”华谏不可置否。
“师姐可曾出手伤你?”云欢问。
“倒是不曾。”华谏如实道。
“那至少说明她无心害你。”云欢安抚凌栾,“师姐或许是被什么魇住了。”
“有几分道理。”凌栾点头。
华谏不认同道,“但你如何确定甘棠是被魇住了?她甚至没有活人的气息。”
“一试便知。”凌栾义无反顾地继续靠近,“师姐来此,可是要带我去某处地方?”
女子眼一亮,迅速点头。
“那你可会伤害我?”
女子慢慢摇头。
“那我跟你走。”
这回答仿佛触发某种机关,女子利落地转身,跑进无边风雨。
“你们暂且在此处等候。”抛下一句,凌栾迅速跟上,雨水洗过后背伤口,犹带血色。
“你伤成这样还要逞强?”华谏大吼一声,见凌栾头也不回地冲进丛林,倏地起身。
“师姐!公子!你们的伤……伤!外面还在下雨啊!”一个也没拦住,云欢急得在原地跺脚,赶忙熄了柴堆,一瘸一拐地开始追,“药,药还在我这儿啊——”
“咔咔——”洞口的落叶被人踩碎。
阿也停住脚步,抬起眼,朝外望去。
原本的碎石滩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滩涂,湖水轻柔地扑上岸边,卷起细沙,退去时留下层层波纹,周而复始。
她竟然又回到此处。天边日头高悬,有轻风拂过镜湖,涟漪荡开柔光。
眨眼间,白雾如潮水般涌来,遮去眼前的景象,浓稠得挥不开,而数不清的黑影在雾中显出模糊的轮廓,默然注视她。
阿也扣住袖剑,压下身体不自觉的战栗。这感觉太过熟悉,像是从梦中惊醒,发现床边有人盯着自己。
“咻——”尖锐的口哨声响起。
黑影整齐划一地向她靠近,如同梦中那些涉水而来的伥鬼,手中利器磕碰,刮擦声尖锐,正如囚铃锒铛。
为首的那人率先钻出浓雾,平平无奇的脸上流露出笑意。
“终于,找到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