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爷万安。”
然而膝盖刚打弯儿了一半,就被叫了免礼。
两边一时谁也没说话。
阿远在旁边急得直跺脚,他以前怎么没觉得他家侯爷有点呆?
当初把人哥儿的画往袖子里揣,动作不是挺快的。
万幸的是沉默没有持续太久。
秦曦率先道:“冒昧借用了侯府的骏马,还要给侯爷赔个不是。”
齐襄看了一眼沉云,这畜生前一阵被他驯得有点怕,加上吃了秦曦喂的零嘴,比起他反而更亲近秦曦。
甚至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。
可以说更加佐证了那句,这马性子不好的说法。
齐襄心下满意,面上不动声色。
“神驹自会认主,既然沉云和你投缘,那便骑着。”
秦曦还没领悟到这句话的意思,以为是这一场马球赛他可以随意用马的意思。
“那谢过侯爷了。”
小哥儿浅笑,顺手牵过缰绳摸了一把马的脑袋。
阿远见两人又不说话了,绞尽脑汁憋出一句。
“侯爷,时辰差不多了,您该往台子上去了。”
这句话果然提醒了秦曦,他看过来,愣了一下后道:“莫非侯爷便是县君此次请来的裁判?”
齐襄轻轻颔首。
他见秦曦表情微变,启唇道:“看起来,贵君好似不太喜欢本侯当这个裁判?”
秦曦慌忙摇头。
“怎敢怎敢,只是一想到侯爷来裁断,多少有些紧张。”
齐襄淡笑道:“本侯听庆盈说,贵君的马球打得极好。”
秦曦疑心庆盈这哥儿一定在平北候面前一顿胡吹神侃,他顶着红通通的耳朵道:“侯爷别听县君乱讲,不过是一般的水准,单为了取乐罢了。”
齐襄本欲再说什么,不远处还真响起了即将开场的锣声。
秦曦牵着马道:“当真是时辰到了,便不耽误侯爷上看台了。”
齐襄垂了垂眸,离开前叮嘱道:“赛时小心,莫要因争强而受伤,以免得不偿失。”
同样的话每回秦曦出门打马球前,都要听两个爹爹挨个叮嘱一遍,翻来覆去,都会背了。
是以从齐襄口中听到时,他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,然后飞快抿住嘴。
“谢侯爷关心,我知道了。”
齐襄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,但远处铜锣已经敲了第二遍。
他身后,秦曦也很快牵着沉云从另一边去了正式打球的场地。
先前在场边往这看的另外两个小哥儿不知到哪里去了,愣是找了一圈才找到。
庆盈正被今日受邀来打马球的年轻人们围在中间,打听着平北侯来当裁判的事。
“侯爷果然高大威武,早知今日是侯爷来看,我怎么也要换一套新衣裳才对。”
这显然是和曾经的余竹一样,思慕或者仰慕平北侯的。
“完蛋了,就我这二把刀的水平,要是被侯爷看了笑话,回头跟我爷爷提一嘴,我怕是又要被扔进军营里吃三个月泥巴。”
这位则是出身将门的纨绔子,吃喝玩乐无一不精,唯独嫌弃从军太苦,一个武秀才到现在还没考明白,成日里把他那沙场上退下来的祖父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“庆盈,算来侯爷可是你亲舅舅,你请他来,莫不是想让他给你们队放水?那本县主可不依!”
可见还是有只关心胜算输赢的正经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