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曦何尝不发愁。
在马球场上移动全靠马儿来完成,所以二者之间的默契是最重要的。
庆盈恰在此时开口道:“一般的马或许不成,但我却知道此处正好有一匹好马,绝对不会掉链子。”
庆盈说的好马,自然就是沉云。
夸张一点讲,哪怕这里的每一间马厩都长一个样,可当看到沉云时,灰突突的马厩都仿佛刹那间蓬荜生辉。
秦曦纵然对马只懂一点皮毛,也足以看得出这是一匹有价无市的神驹。
这样的马,一定是有主的。
“……这是谁的马?”
庆盈道:“你别管了,反正好马当前,不用白不用嘛。”
秦曦看向他。
庆盈摸摸鼻子上前道:“好好好,我承认,我实在太想赢下这场球了,所以去求了舅舅,让他借给我一匹马。”
秦曦原本都开始怀疑青骢马是不是真的生病了,闻言又觉得自己想多了。
“既是你的马,你为何不用,你用这匹,我用你原先那匹就是。”
庆盈叹口气,“你们看好了。”
说罢他就上前,走到了和秦曦并肩的位置,离白马的距离很近。
原本温顺的白马却像是受惊一般,嗷地一声嘶鸣。
庆盈摊手,“这就是原因,这匹马好像格外不喜欢我,我舅舅也说了,这匹马叫做沉云,脾气怪得很。喜欢的人,载着你跑上几百里也没事,不喜欢的人,别想近他的身。”
秦曦犹疑道:“你如何觉得它能接受我?”
庆盈笑道:“你刚刚离它那么近,它都没有生气,不就是最好的证明?不然你让竹哥儿也去试试。”
余竹依言走过去,果然那马也用鼻子喷了两口气出来。
看起来比庆盈好一点,但也没好到哪去。
反观试探着拿了一节胡萝卜喂马的秦曦,反而得到了白马的青睐。
庆盈忙趁此机会道:“距离开场不久了,曦哥儿,你还是上马试试,行的话就骑这匹马,不行的话咱们再换也来得及。”
怎么听这都是当下最合理的办法,秦曦应允下来,不多时就顺利骑跨上马,暂且去场中跑上两圈。
眼看他越跑越远,牛乳糖味儿的余竹幽幽飘到庆盈跟前问:“说吧,你刚刚是往我身上撒了什么,那马一见我和见了仇人似的。”
庆盈嘿嘿一笑,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荷包,附耳道:“一种马讨厌的香料,我把它混进了我常用的熏香里,只有好马的嗅觉能分辨得出。”
余竹挑挑眉毛,“这是你给侯爷出的主意吧。”
庆盈得意道:“你就说这主意怎么样?”
余竹“啧”了一声,眯眼看向不远处的观景台。
“所以你今天请来的裁判,该不会是……”
听不见他们对话的秦曦,跑马跑得畅快不已。
这匹大白马远比他想象中地更加听话,虽然一人一马刚见面不过一刻钟,可是在场上斗转挪移的灵巧程度,半点不亚于从前那匹相处时日更多的青骢马。
秦曦心喜极了,忍不住拿出之前从马倌那里要来的胡萝卜条喂它。
白马吃得高兴,扬起蹄子又带他往场地的另一侧跑去。
齐襄走进马球场时,看到的就是小哥儿意气风发,纵马而来的画面。
这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,属于秦曦的一面。
他当下就觉得,答应外甥的邀约,百忙之中来给一群小辈的马球比赛当裁判……
甚好,甚好。
“吁!”
秦曦在马上注意到齐襄就在不远处,忙勒住马缰,翻身下马行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