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畏个屁,还不是怕你把我拉到邢台上收拾。
“其实你每跑上来一次我都清楚,你做了什么我都心里有数。”
“……”
言外之意它是听明白了,意思就是我要是想收拾你早就收拾你了,也不用等到现在。
还有,什么叫“你做了什么我都心里有数”?
小家伙还是被吓得不轻,把这辈子做过的事儿里里外外都想了个遍,声音颤着:“谢大人,我是偷跑上来了好多次没错,但是我也没用灵力干什么坏事儿啊。”
“我指的不是这个,”谢无生顿了顿,意识到措辞有些问题:“你之前把上坟的花顺走了,把人吓了一跳,帮人祭祖差点儿把坟山点燃了……”
这该是几年前的事情了……
自从灵力衰竭了过后,阎今同就极少带它灭灵了,最主要是担心它的安全。后来有一次它终于被带出来了,只是人间的变化远比它想象的要大多了,它走到一个冰冷的台子上,台子上有块石碑,上面还挂着张黑白色的照片,有个女人对着那张照片咕哝说了很多话,最终留下了一束很好看的丁香花。
它觉得新奇,就捡起了那束花看了一眼,却不料那女人虽说看不到它,但是却能看得到那束花无端浮在空中,她还以为是老祖显灵了,回来磕了好几个响头。
至于点燃坟山这事儿,是个偶然。
那日它缠着阎今同非说闷得慌要去上面走走,阎今同心软,也就答应它了。他们来的是一片荒山,周遭阴森森的,听阎今同说附近有一只怨灵,不算难缠,但是留在人间肯定害人不浅。荒山里有个乱坟岗,坟里埋了谁没人知道,按理说这里应该四寂无人,但它偏偏看到个女孩在众多坟前烧纸。
……
那一年,姜故十八岁,生了一场大病,高烧不退,半梦半醒的,总是说着痴话。
“不要死……”
“救救他们……”
见她这样,姜静心里着急,守了好几个晚上,生怕这闺女有个好歹。
等到第四日,她突然有了好转,至少是退烧了,只是她的脑海里无故多了一段记忆——她在那座荒山上的乱坟岗前站了很久很久,一只怨灵死死地盯着它,却始终没对它做什么。
风吹得熏眼,自己却毫无反应,后来风声越来越大,熄灭了那些还未燃尽的纸钱。这时一个小家伙冒了出来,大言不惭看她可怜要帮她一把,谁知道用力过猛,不仅熄灭的纸钱复燃了,要不是阎今同灭了灵及时赶到,整座山都差点儿被烧了。
后来姜故从阎今同那得知,那只怨灵生前就是个赌徒,做了些不是人干的事儿,死了过后贪欲缠身,成了怨灵,无意跑到了乱坟岗这个阴气极重的地方。
……
这么久之前的事情都知道,看来还真是无孔不入。几秒后,小家伙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,灵师和魂师的灵加起来数都数不清,他怎么就对自己这么了解?
“我去,这你都知道?”这一嗓子算是它的把它的本性暴露了。
姜故看着觉得格外好笑,半点儿要止住笑的意思都没有。
“有那么好笑吗丫头?”
很显然,姜故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它,倒是谢无生,他并没告诉小纸自己是从何得知这些事情,只是沉声说道:“你不用刻意避着我,我应该也不会把你怎么样。”
什么叫“应该”?
小家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,心情很是复杂,不过它这下也算是吃了一剂定心药了,既然谢无生早就知道它偷跑上来了却没干涉,估计之后也不会说什么了,至少暂时是这样。
它这样想着,心安了不少,这下也不在茶几上孤零零待着了,而是坐在餐桌上的纸巾盒子上,和他俩待在一块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