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届的一甲三人好年轻!”
状元跟探花都很好看,榜眼瞧着也是有鼻子有眼睛的。
有人趴在街边二楼朝下看,瞧见褚休,伸手去指,声音兴奋:
“快看快看,那是状元。”
头戴金花乌纱帽,身穿枣红新衣袍的褚休长相明艳,雌雄难辨,唇红齿白,左右拱手灿然一笑时眼底波光晃人眼,惹得不少小姑娘羞红了脸,抓着大把花瓣朝她身上扔。
除了扔花瓣的还有扔荷包的。
褚休不敢接,丝毫不敢接。
她侧眸看裴景,裴景努力板着脸目视前方,坐姿笔直,局促又紧张,察觉到她的目光,裴景悄悄舒气,朝她一笑。
“探花笑啦,探花再笑一个~”
不知道谁喊了一声,吓得裴景连忙木着脸抿平嘴角。
阳光下,她面若冠玉青涩白皙,漂亮清秀的眉眼透着股文人的书生气。
有的姑娘喜欢付见山那样身板硬的书生,自然也有姑娘好裴景这种身弱好推的,所以一见裴景脸皮薄,起哄声变得更大了。
跟裴景比起来,李礼坐在马背上后,人都舒展自在很多,适应的极快。
街边路上,有母亲扯着幼儿朝路中间指,“白马上的三人是一甲,我的儿,你可要好好念书,将来也这般。”
也有女儿骑在父亲脖子上,兴奋的说,“我也要骑白马我也要戴大花。”
褚休听见了,扬声笑,“会的。”
她一回应,百姓更兴奋了,嚷着,“金榜题名,万事如意。”
花瓣随着风从街边二楼往下飘,夏风里都是花的气息。
李礼昂脸闭眼,轻声感慨,“文人此生,已然足以。”
寒窗苦读数十年,往后的风光说不定都不如此刻。
今日沿着主街打马游街,算是坐在马背上看完了五月的花,已然风光至极。
褚休侧头看他,笑着说,“我觉得李兄的风光还在日后。”
李礼睁眼,扭身拱手,“那我可得借褚兄吉言了。”
他探头,越过褚休看裴景,“裴兄,日后风光了可不能忘了我。”
褚休,“你裴兄不需要日后,你裴兄今晚就能再风光一回。”
李礼懂了,笑起来,摸着白马,“好事,好事啊。”
自古好事无外乎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,裴景今日几乎占了两个。
裴景,“……”
要不是骑在马上,她真想像念念那样,拿绸花分别堵住褚休跟李礼的两张破嘴!。
游街走得极慢,花了近乎两个时辰,从临近晌午走到了午后。
所有人最初的兴奋劲慢慢淡去,变成了疲惫跟饥饿。
怕在宫里出丑,也怕浪费这大好游街风光,多少人早上就抿了口水润润唇,饭都没敢吃。
这会儿迎着阳光,晒的又渴又饿,早没了新鲜劲,甚至觉得骑马骑久了,坐得屁股疼。
好不容易到了琼林苑,进士们连忙从马上下来,全都体面跟不甚体面的揉着屁股。
这里是城西的皇家花园,气派程度不输皇宫,跟宫里更为讲究的布局比起来,这儿更随性自在,少了几分皇权威严,多了几分山水雅致。
进士们下马后,有公公引着朝里走。
李礼抱着肚子,“我去方便,褚兄裴兄可有一起的?”
褚休摇头,裴景早上也没喝水,李礼只好喊上付见山。
裴景倒是不想方便,她稍微有些口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