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苏和额乐与周安吉直接攀上了越野车的车顶,又相互帮对方拢了拢羽绒服的衣领,然后依偎着靠在一起,望着西边的方向看完了整场日落。夕阳下沉后,晚霞仍映着半边的天空明亮了好一会儿。周安吉和苏和额乐贪恋这场偶然遇见的落日,一直等到天空呈现出一种深色的蓝调,才依依不舍地回了车里。他们不赶时间,也没来得及走,被车载空调呼呼的暖风唤回了一点热度后,此时苏和额乐却拐了个方向没回家,而是往草原深处驶去。周安吉不明所以,不过也没开口问,就任苏和额乐掌握方向把两人带到了一片他摸不清方向的野草原。越野车停下来时,天都已经黑透了。苏和额乐这才开了口,他说:“这是那晚我们相遇的地方。”周安吉后知后觉,两年前的那个夏天,他背着繁重的摄影器材,不听旅店老板的劝阻只身一人离开游客聚集的地方,到了这片人迹罕至的野草原。然后迷了路。再然后,被骑马经过的苏和额乐害得摔伤了腿,并捡回了家。周安吉下了车,将手揣在衣兜里四下望了望。周围太黑了,再加上乌兰察布到处都是这样的野草原,其实他在此时此刻并没有生出太多的熟悉感——两年前他在这片草原上也就只待过几个小时。不过既然是他与苏和额乐初次相遇的地方,自然对两人来讲意义重大。周安吉见苏和额乐下了车,但越野车的远光灯仍亮着,照着他们面前的一片草场。他正双手抱胸靠在车身上,歪头看着自己。周安吉走过去,双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,问道:“有什么打算吗?”两人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,这点默契早就培养出来了。他刚刚只回头看了眼苏和额乐满脸笑眯眯的神态,就知道对方今晚专门带他到这儿来不只是为了回顾一下过去——要回顾大可选在白天,晚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。苏和额乐仍扬着眼尾笑着,朝周安吉的耳朵凑过来故意用气声说话,也不知道是想避着谁,可这里明明没有人。“想和你在这儿做一次,可不可以?”话说出口周安吉才知道他在避着什么,他听着苏和额乐钻进他耳朵里的声音,软乎乎的弄得他耳朵发痒。“在这儿?”周安吉朝四下望了望,“会被人看见吗?”苏和额乐把身体直起来,将手伸过去揣进了他的口袋里,握着他,然后笑说:“有这样的可能性,但概率很小。这片草原白天都见不到几个人,更何况现在是晚上。”“怎么样,周博士要不要和我一起赌一把?”野火“可是……”周安吉顿了一顿,“我们没有东西。”他其实倒不是很抗拒苏和额乐这个提议,只要不会被人看见,他能和苏和额乐在这个意义重大的地方放肆一把也无所谓。“车里有。”苏和额乐一边拉着他往驾驶座的方向走,一边说。周安吉无奈地一笑:“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?”而苏和额乐却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”“如果我们没有停下来看日落,今晚就会在蒙古包里做,不是在这儿。”“那车里怎么有?”“这是之前在北京买好了准备带回内蒙古用的,一直放在车里忘了拿出来。”周安吉呼了一口气,心里暗道苏和额乐心也真够大的,如果有其他人坐他的车不小心看到了怎么办?苏和额乐打开车门,正弯着腰把座椅往后调,周安吉忽然对着他“诶”了一声,然后说:“要不在外面吧。”苏和额乐手停下来,转头回了句:“外面冷。”“可我想看着乌兰察布的星星。”周安吉仰着头说。于是苏和额乐也没扫他的兴,又将座椅调回去,顺手关上了越野车的远光灯,打开了车顶的小灯照着点光。周围漆黑一片,连月亮也没有。不过幸好漫天繁星灿烂,正如周安吉的意。草原的地面上积过雪水,又冷又脏,苏和额乐考虑到对方有洁癖,直接一把抱着人坐到了越野车的引擎盖上。车没有熄火,引擎盖也跟着发热——还不算太冷。周安吉坐上去后比站在地上的人高了一点儿,车内的光从他背后照过来,正好映着苏和额乐的脸。他盯着人看了两秒,然后双手托住对方的脸颊就轻轻吻了过去。他习惯先吻眼睛,再移到脸上,最后到嘴唇。苏和额乐的双手撑在他两侧,食髓知味地和人一起吻得越来越放肆。他动手把周安吉长羽绒服的拉链拉到了最末端,然后把手伸进他加绒卫衣的下摆里。周安吉今天穿了条运动裤,没有拉链,细细的腰带一抽就开了。苏和额乐动作时,略带冰凉的手不小心伸进去碰到了周安吉肚子上的皮肤。和体温比起来实在太凉了,激得人猛地向后一缩。他笑着,嘴唇也跟着分开了。“你别故意冰我。”周安吉说。苏和额乐笑着回:“没故意,不小心的。”这时周安吉用手握住了苏和额乐正动作的手:“先脱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