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吗?”璩贵千没分给别人一个眼神,又问了郑晨好一遍。
郑晨好的肩颈已经麻木了,但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,她一咬牙,强忍着没回头看:“……好。”
得到答案的璩贵千转身离开,在路过院子里的桂花树时停了一下,对刘薇说:“这颗树要带回去,送回山外青山。我已经和花房的匠人说好了,辟出一块地来。”
没有别的事情了。
她一身轻松,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去。
郑晨好。
你不会知道的,那张身份证真的帮助了我很多。
鱼龙混杂的零工市场里,有身份证,就能办健康证,能去正规的场所做事,学一门手艺,挣扎着往上爬,直到能租下一间有窗户、看得见阳光的屋子。
很多有过一面之缘的人,**被骗,没有身份证明只能去做黑工、被老板有恃无恐地剥削压榨。接触的三教九流多了,自己也陷了下去。
蒙蒙雨丝落下,唰地一声,伞撑开,迈步向前。
第53章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……
汽车驶出乡村道路,左拐,向城区而去。
擦拭过发梢衣摆不起眼的水珠,刘薇收起用过的毛巾,接过璩贵千手中的《安徒生童话》,放进后座的行李袋,略有些不解。
这本书平平无奇。平装版,软质封面,侧面的纸张微微泛黄,插图也不甚精美。
但她没有询问,恪守了专业素养,不去探究。
前排的郭臻打了几个电话,看了一眼后视镜:“我们先去酒店?”
“好。”
璩贵千瘫软在真皮座椅里,手心朝上,十指微微蜷缩。
手机震动。
璩逐泓问她,上个礼拜玩过的游戏卡带放哪里了。她回答了大概位置。他说找到了,接着问她上周打到了哪里,哪个存档要保留,有没有打过中期卡关怪物。
她一一回答,明白得很,璩逐泓只是想找她说话。
而这样日常的对话也正是她此刻所需要的。
他们在酒店落脚时已是下午三点。
璩贵千简单休整后去顶楼游泳池游了几个来回,洗完澡后前往餐厅和他们汇合。
她到的时候,桌上的菜正好上齐,除了酒店本身的餐饮服务,还夹杂着几个附近有名的馆子的外带,是刘薇出去溜达时买的。
潞城的饮食偏咸口,因是南方城市,海鲜河鲜都多。此刻桌上热气腾腾的是个粥底海鲜锅,鲜香扑鼻。
几人聚在一起,璩贵千示意保镖们也坐下来一起用餐。
她没有再出门的打算,明天的早班机回京市。接下来的时间可以由他们自己支配了,这趟旅程远比奔波劳碌的出差轻松。
一桌的菜被他们一扫而空,席间言笑晏晏,郭臻却提起了另一遭事。
“当时我们去宝桥初中的时候,有几个老师学生托我问起您。”
璩贵千一怔,拿筷子的手微顿。
这倒是她不知道的事情。
“罗老师不是已经被辞退了吗?”
这事璩逐泓后来和她说过。
“对的,”有个常驻潞城的黑衣保镖说起,“现在在她妈的杂货店里帮忙看店,找工作没人肯用她。”
这种人本就不该当老师。
璩贵千夹了一口南瓜藤:“那还有谁?”
郭臻:“有一位岳老师,还有几个学生,多半是想致歉。”
为那一桩事。
“没什么好抱歉的,”璩贵千拉起袖子,看了一眼时间,“岳老师是个好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