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嗓音温柔的像柔软的锁链,将少年四肢百骸都捆得严严实实。
……
于是他们就“和好”了。
夏知闭了闭眼,不愿再想。
他站起来,从鹤灵手里拿了围巾要走,却听鹤灵迟疑一下,说:“……小姐以前,经常跟我说,她希望你在美国,能开开心心的。”
夏知的身体微微僵住。
“她……总是怕你药吃完了,在那边担惊受怕。所以那个时候,让戚家做了很多药准备着……”
鹤灵的声音很轻,“她跟高颂寒打电话,想见你,但总是联系不上。”
“……”夏知:“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。”鹤灵说:“我这里……还有很多抑制香味的药。”
鹤灵知道,她实在不应该和夏知说这些,这不仅仅是违反了顾家的规矩,还是在大逆不道。
可是顾雪纯对她很好,夏知对她也很好。
当然,她知道,她真的不应当为了这点好就背叛家主……可是她似乎,没有办法。
总得来说,夏知在这里只是单纯的不开心——大抵除了情爱难熬,却不会再受多余的苦楚。她清晰的知道应该顺从家主的意愿。放夏知走,反而不会让他好过。
可是……
夏知沉默的站在原地,手指放松又攥紧——自从戴了朱雀戒,他的身体恢复的跟从前一样了,摘了戒指也不会痛。
但夏知不确定药瘾是不是被完全解除了,所以依然一直把它戴在手上。
朱雀戒解除了药瘾和身体的不适,同时也意味着完全释放了他的透骨香。
但如果有了药……他就不用一直依赖顾斯闲给他的锁香枷换的吸香囊。他就可以逃出顾宅……
——然后落到虎视眈眈的戚忘风手里吗?
“……”
夏知心脏重重一跳,一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笼罩。
他喘了好几口气,才从那种绝望中挣脱出来。
他移开视线,语调艰涩说:“这些话,我就当你……没有说过吧。”
外面不是他想要的自由,是一个一个逃不掉的火坑。
今天顾斯闲喂了他一点特制的荔枝酒,也让他……不大冷静了。
夏知走了。
鹤灵回过神来,掌心蓦地捏了一把冷汗。
她甚至有点恍惚,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。
大抵也是耳濡目染,被透骨香潜移默化的蛊惑了心神,以至于见不得这美丽的少年整日整日的不开心……吧。
谁都没看见,不远处的树影,随着清风,微微摇晃了几下。
*
是夜。
鹤灵回到房间,拉了灯,依然辗转反侧。
鹤灵想着今天说的话,心中慌慌。
透骨香主,一生为人所爱……没人能拒绝透骨香的诱惑,也没人不会爱上那个拥有着透骨香的少年。世间庸碌众生,她也不过凡夫俗子。
这是神明的祝福,也是诅咒。
可无论香主如何……她都不应当背叛家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