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论黑白朱雀,都是逐赤子而生,雀戒有灵,香主配身,百毒不染,百病不侵。”藤原氏慵懒说:“在传说里,哪怕香主断手断脚,戴上朱雀戒,也能恢复如初……”
顾斯闲心念一动,“只要戴着戒指,便不会再被药瘾所磨?”
“是这样。”
这是个好消息,但顾斯闲眉头却皱起来——如果真的有这种好事,为什么浩如烟海的家书上,却对此只字不提?
历代家主深爱香主,而香主很多却是抑郁而终,如果朱雀戒能令香主百病不侵……
“朱雀戒医得了肉体凡胎,却治不了赤子之魂。”藤原氏大抵喝了口茶,“心病还需心药医。”
顾斯闲默然。
但随后,她的声音又有些严厉:“以及,切记,不要令他接近【灵山】。”
顾斯闲:“灵山?”
顾斯闲微微眯起眼睛。
“透骨香是白朱雀令赤子之心一生为人所爱的祝福,而黑朱雀,则是爱者,上穷碧落下黄泉,此生不复得见的无边诅咒。”
藤原:“若他带着封印着【黑朱雀】雀灵的朱雀戒接近【灵山】,便会唤醒诅咒,黑朱雀憎恨白朱雀,必然不择手段的洗掉香主身上的【透骨香】——如果香主背负了【黑朱雀】……你与香主,便是今世缘尽,来生无求,永生永世,不得善终。”
*
男人穿着黑金和服,修长手指不紧不慢的撕下了古籍的最后两页。
这正是那两页提起朱雀戒,却语焉不详的古籍。
火盆里的光,映着他手指上套着的,缺了一角的黑朱雀戒。
这是顾家掌权人的象征,但此时,又有了新的含义。
而他也明白,为何有关朱雀戒,流传下来的一切,是一片空白。
大抵被透骨香改造的爱,本质上带着残暴的自私。
——香主可以拥有一切,唯独不可自由。
若是不能同生,那便共死。
洗去透骨香,化身黑朱雀,却是绝无可能。
因为时光而变得发黄焦脆的纸张,被火盆里摇晃的火焰慢慢吞噬。
火色跳跃,映得男人瞳孔明灭不定,两页纸轻轻的化作了灰尘。
他望着庭外积着白雪,攒着银枝的樱树。
“灵山……”
——黑朱雀。
*
夏知做了个梦。
梦中有峻极的高山,峥嵘如指天之剑,群峦叠嶂中,也有瀑布飞流,炸开白雾雪粉,山月昏蒙,佳木携风,鸟藏藤萝之中,霞飞远天之上,云中似有宫阙,漫天隐见银河。
这是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。
他走走茫茫雾里,地上有着厚厚的积雪,踩上去嘎吱嘎吱,却不觉得冷,他似乎也在某座山中,往身后望,遥遥可见泼墨般的山川云海。
“这里是……哪……?”
冷不丁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凤鸣——
夏知瞳孔一缩。
只见远山之远处,白石苍苍,倏然间展开一片万米之长的黝黑羽翼,那羽翼携着漫漫的黑雾和冷飒的阴风,铺天盖地,将苍白的天空尽数染黑,有如霄汉倾颓,霎时间万草群枯,魍魉横行,山涧处千鸟争飞,洞藏处群云皆墨。白日仙境眨眼变作了阴曹地府,瀑布白河化作黄泉黑水,四野皆行鬼魅!长﹒,腿,,老,阿,﹗姨,整理
夏知心脏重重一跳,近乎恐惧的睁大了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