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娟和应禾勇落地西山的机场已经是晚上了。
应小澄和柏浔提前一个小时出门,在机场大厅等候。
夜晚的机场依旧繁忙,很多人带着行李奔走。
应小澄抱着一束粉色的玫瑰花,低头闻了闻,再去闻柏浔怀里的向日葵,说:“好香。”
买花的主意是他出的,柏浔出钱。
应小澄等得有些无聊了,歪头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,说:“妈一定会说我们浪费钱。”
应小澄生活上的节俭都是父母教导的,从小就知道钱不好赚,应该省着用,或者攒着以备不时之需。
小时候过母亲节,应小澄都是从外面摘一捧野花回家。杨娟总是特别喜欢,要找个小玻璃瓶好好装着,蔫了都舍不得扔。她这辈子还没有收过一束像样点的鲜花。
“喜欢不是浪费钱。”
应小澄笑弯眼睛,还是很了解杨娟的,“她肯定喜欢。”
又等了一会儿,终于开始有人推着行李箱往外走。应小澄站直身体,抻着脖子找,很快就让他找见了人群中的父母。
杨娟手里提着一个有些掉色的环保袋,应禾勇背着一个双肩包,那是应小澄以前用过的。夫妻俩看到应小澄都明显松一口气,走过来时难掩疲惫的脸上露出笑。
看来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远门坐飞机,对他们来还是折腾了些。
“小澄,怎么还买花了?”
杨娟一下就注意到那两束花,看那包装精美的样子,肯定要不少钱。
“心心买的,用来欢迎你们。”应小澄笑嘻嘻地把花送到杨娟怀里。一旁的柏浔也沉默地把花送给应禾勇。
看着杨娟有些苍白的脸色,应小澄心疼地问:“妈,你不舒服吗?”
“没有。”杨娟摇头,有点不好意思,“吓的,遇到气流颠簸了,落地了才缓过来。”
应小澄接过她手里的袋子,又拎过应禾勇的双肩包,“那咱快回家吧,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。”
柏浔想着多少帮忙拎个东西,但应小澄完全不让他沾手。
司机就在外面等着,来的时候应小澄和柏浔坐在后面,现在多了两个人,柏浔就坐到副驾驶。
车子开往悬铃木,路上杨娟和应禾勇完全被车窗外的夜景吸引了,从未见过如此之高的大楼,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灯。
“果然是大城市噢,就是干净。”杨娟小声地对儿子说。
应小澄也在她耳边小声说:“我刚来的时候也吓一跳了,比咱县城繁华好多好多,东西也很贵。”
寡言少语的应禾勇也加入他们母子对话,“太大了,认不得路。”
车子停在洋楼外,杨娟和应禾勇又怔了一回,因为没见过这样的房子。院子里还种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。
比较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里面还有个陌生人在,据应小澄说是柏浔请的阿姨,是搞卫生和看家的。
见到意想不到的生人,两人都有点拘谨。但看到应小澄表现得和这位阿姨很熟稔,阿姨也对应小澄关爱有加,才慢慢放下无措。
杨娟和应禾勇在这,应小澄就想跟父母住,柏浔则是想跟应小澄待在一起。两人白天就从四合院搬回来。
应小澄忙碌地照顾父母,收拾行李,又一头钻进厨房给他们做宵夜。从冰箱里翻出白天包的鲜肉小馄饨,一人十二个,用的紫菜虾皮汤底。
厨房的事柏浔帮不上什么忙,上次他戴着手套都被虾蛄扎破手,应小澄已经不相信他了,一问就是:你乖,找点水喝。
所以应小澄在厨房忙的时候,柏浔通常会站在不碍事的地方喝水,看着应小澄,偶尔得帮忙试一下咸淡。
好比如现在,应小澄手里的小碗盛着紫菜虾皮汤,吹凉了勺子喂他喝一口,“咸吗?”
柏浔摇头。应小澄再把一人一碗的小馄饨都盛出来,阿姨也有一碗。
杨娟洗完澡出来,对环境表现出了一种不怎么明显的不自在,了解她的人才能看出来。
应小澄和阿姨在厨房里,应禾勇还在洗澡。此时餐桌旁只有柏浔跟杨娟两个人,这种情况谁也不说话就容易尴尬。
但柏浔是不会尴尬的。
他看了眼坐着不知道在等谁的杨娟,说:“趁热吃。”
说完他开始吃自己那碗小馄饨。杨娟也动起勺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