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讽刺。
她垂下眼睛来,不肯看向任何人。
荆远政在一旁把筷子放下,也看向荆棘,等着她的回答。
这目光也不是尊重,而是威压,他不想成为与应听博弈中输的那一方,也不肯开口明示荆棘他的想法,只是让荆棘自己猜。
他把大人之间的哑谜打到了荆棘面前。
说到底,他根本就没有关心过荆棘分毫,丝毫不了解这些关于舞蹈的事宜,现在只不过是看着她拿了奖让自己脸上有个光,所以才施舍一样的回来看看。
他还是不喜欢她跳舞的。
荆棘在这目光中笑了,她向来果敢坚毅,平日里没有人关心过她,那现在,也没有人能阻碍她的想法。
她丝毫不惧荆远政的威压,淡淡的抬起眼睛来看着应听:“好啊。”
她又把目光转向荆远政:“那去看看。”
她疲倦了应听的小心思,此刻只想离开西琅,哪管她是否真心呢?
爱得不到,那她手里握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当作补偿,应该也没有任何错误。
荆远政没有了继续吃饭的打算,他一脸不悦的看着荆棘:“很快西琅一中就要开学了,高中这么重要的时期,跳什么舞?有个芳菲杯就够了。”
应听放下筷子和他针锋相对,语气平静道:“可以考舞蹈学院,今天我和她老师商量了一下,也是这么打算的。”
“胡闹。”
荆远政眉头一横,恶狠狠的眼神向她看去:“这么大的事情,都不和我商量?谁同意了吗?”
应听见他这副模样,对着他道:“我生下来的女儿,为什么需要别人的同意?”
“你说什么?”荆远政暴怒,对着她砸了面前的筷子。
应听不怯,那双眼眸依然平静的看着荆远政:“你可以随便主宰自己其他的孩子,但是荆棘,从来都不是你说的算。”
听听,听听。
听听这话。
其他的孩子。
荆棘讽刺一笑,谁还会记得她荆棘是独生女呢?
这话已经到了堂而皇之当着荆棘面说的程度,可想而知这二人究竟是有多么厌恶对方。
荆棘冷眼看着眼前的默剧,转过身去上楼,没有说一句话。
沉浸在争吵的二人发现主角离场,不约而同的出声叫住她。
荆棘在二人的不悦中回眸,一片灯光下,她的表情温和平静,那样子是早已经习惯却没办法摆脱的无可奈何。
“没有必要吵,因为你们谁说了都不算。”
荆棘在他们二人惊讶的眼神中回过头去。
她看着面前漆黑的楼梯道:“芳菲杯只会是一个起点,谁也没有资格替我说结束。”
她丢下一句话转身上楼,无视荆远政和应听的反应。
他们到底想让荆棘说什么呢?
荆棘不想去理会,那些尖锐争吵的刺伤不到他们任何人,吵过之后各自回家疗伤,真正的利刃穿透的却是荆棘的心脏。
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,再也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了。
次日一大早她就拎着行李箱去了机场,徐立言跟在他母亲身后带着个墨镜吊儿郎当。
他个子窜的快,此刻已经隐约能窥见日后的模样了。
一见她来,徐立言就原形毕露,一张帅脸净说那些找茬的话:“怎么才来,都等你好一会儿了,飞机都要起飞了。”
“老师。”荆棘对着徐母笑笑,转过身去对着徐立言道:“不爱等滚,没人让你来。”
“???”徐立言面上冒出来八个问号:“不是你真以为我想来啊?要不是因为答应我妈陪她去北城,就是天塌下来我都不出来。”
荆棘满脸疲惫,对着他道:“别吵,我头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