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行驶的马车被老李猛然间一拉缰绳,马车骤然停止。
那包酥炸玉蕈掉落在裙摆边,倾洒了不少。
鹅黄的袄裙与月白的衣袍融在了一起。
“李叔,什么事啊?”
沈雁回从谢婴的怀中钻了出来,理了理裙摆,“多谢谢大人,要不是您,我指定都飞出去了,就是可惜了祖母给我的酥炸玉蕈,洒了一半。”
沈雁回的指尖擦过谢婴的脖颈,令他有些发痒,触及过的地方陡然升起一丝热意。
她身上,是桂花味的。
谢婴揉了揉眉心。
他从前怎么未发现,桂花的味道,这么好闻。
“前面好像有东西。”
老李将身子往前探了探,藉着月色,看清了那东西的样貌,“好像是几只黄皮子。”
“黄皮子拦路?”
沈雁回只身跳下前室,走到马车跟前。
果然,在月色下,有三只皮毛油光华亮的黄鼠狼。
按理说它们应是怕生,莫说是人影,便是有马车经过,也早蹿走了。
如今,竟三双小眼睛直直盯着沈雁回,圆不溜秋的,倒是有些莫名的可爱。
“你们不会要问我什么问题吧?”
沈雁回忽然想起了她从前听的民间故事。
黄皮子拦路,是要问你问题呢。且要仔细回答,莫遭了黄皮子的报复。
三只黄鼠狼嗅着嗅着鼻子,在面前争相着窜来窜去,将前爪伸出来,几乎站立。
“知晓了。”
沈雁回将剩余的半包酥炸玉蕈递到三只黄鼠狼面前,“你们,想吃这个?”
一只黄鼠狼胆大,上前叼了一根酥炸玉蕈,自顾自嚼起来。
那酥炸玉蕈的面糊混了鸡卵,放入油里烹炸,香味甚浓,将黄鼠狼给引来了。
“都给你们吧。”
沈雁回倒了半包酥炸玉蕈到黄鼠狼跟前,“眼下吃了我的酥炸玉蕈,可不能去偷鸡吃了。”
其中一只黄鼠狼似是听懂了沈雁回的话,叼起一根酥炸玉蕈,伸起爪子将屁股上沾着的鸡毛给拍飞了。
“当真是神了。”
马车夫老李坐在前室大声感叹,“平日里偷鸡的黄皮子见多了,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听人话的黄皮子。”
“出发。”
沈雁回拍了怕手心,跳上马车,“他们正吃着呢,不会拦路了。”
“好勒驾!”
老李一扬马鞭,马霎时嘶鸣一声,继续赶路。
跑了一小段,沈雁回忽热想起什么,抓住马车的一角,朝马车身后大喊,“人!兄弟姐妹们肯定能当人!”
奔跑的马车风声簌簌,将沈雁回的喊声淹没在风里。
“你还真信这些。”
谢婴抓住沈雁回的胳膊,将她往自己身边拢了拢,“再喊掉下去,本官可不救你。”
“宁可信其有嘛。”
沈雁回露出她那两个标志性的浅浅梨涡,“说不定日后真有什么黄大仙报恩,送我一堆金银珠宝,我就发大财了。届时,我便不开小饭馆,我开大酒楼!”
“财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