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天里,高楼之上的谢预劲一身墨袍,披散的长发被风拂动,掠过白玉杆。
旧侍前来回禀:“将军,公主现在在花萼楼,要去请她回来么?”
谢预劲沉顿许久。
“明日按例送她入宫,调暗卫护她安全。”
“将军,此去东都恐怕杀机四伏,您……”
青年淡觑了他眼。
旧侍道:“……是,属下这就去安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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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怀章坐在檀木长案前,左手边,风吹起破旧发黄的册子,宣纸上墨色氤氲一点。
今日宋枝鸾命人送来的话,倒叫他想起一件陈年往事。
父皇入主帝京时,曾问身旁一众将领,这座历经南北两朝的皇宫看起来像何物。
众人给的答案不一,舌灿莲花,无一不是恭维。
他那时,似乎听到了一个特殊的答案。
谢预劲说,这座皇宫像斩龙台。
百姓有百姓的刑台。
将军有将军的刑台。
天子有天子的刑台。
宋怀章知道他想要什么了。
笔墨走过上好的宣纸,他猛地将笔丢开,双手拍案,额角青筋暴跳。
“这个疯子!”
“皇上息怒!!”近侍立即跪下,战战兢兢。
宋怀章胸口剧烈起伏,猛咳几声后,逐渐冷静下来。
他拿起这封信,眯起眼看上面宋枝鸾的字迹。
谢预劲对皇位没有兴趣,即便是想拉着所有人共沉沦,也不该在这时起事,是什么突然让他有了兴趣?
兴兵之前,为何又要先和离。
宋怀章极快的抓住了一些零碎的片段,越深思脸色越是复杂难看至极,女官代传的关切的话在眼中变成挑衅的字眼,他将信死死揉作一团。
“灵淮。”
就因为他不愿接宋和烟回朝,所以你便想要弑兄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