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眼让向嘉洋瞬间正襟危坐。
果然,几秒后陈述就道:“哪儿学来的?”
长辈要训话了。向嘉洋想。
陈述:“说了不需要你出卖身体。跟别人就更不行。”
“缺什么找我,懂吗?”
“懂了。”向嘉洋应得乖巧,“不找别人,找你。”
他这话讲得暧昧不清模棱两可,陈述车速都开得快了些,但到底没再继续说什么。
保时捷开入南汐巷。
晚风里带着海水的咸湿,打在脸上如柳絮拂面。
黑车缓缓停在民宿门口,路灯下有蚊虫和飞蛾聚集,橘黄灯光的笼罩中,一个佝偻背影的人影站在那,向嘉洋立刻下车走过去。
“阿公?”向嘉洋扬起手挥挥。
阿公看见了他,但没想到向嘉洋会从陈述的车上下来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,阿公。”向嘉洋在灯光下比划手语。
阿公穿着洗到发白的褐色短袖,从地上拿起一个竹箩筐,递给向嘉洋。里面是两个小西瓜,瓜皮上还带了一点土,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,剩下的塑料袋则装满了颜色鲜艳的青椒红椒,圣女果,还有土豆。
“给我的?”向嘉洋问。
阿公点头,他张嘴,嘴唇蠕动,最后还是给向嘉洋比划手语,不太成熟,向嘉洋看了一会儿才懂:“谢谢我和你一起吃饭?”
“是说帮你夹菜吗?”
向嘉洋笑容灿烂:“没关系!阿公你太客气!”
他在风铃岛住了一段时间后,说话语调也和岛上的居民一般带了点吴侬软语的意味,稍有区别,但反正是南方口音,暖洋洋的,黏糊而亲切,很可爱。
向嘉洋抱着竹箩筐,和阿公弯腰鞠躬道谢。
陈述就站在车边,阿公不仅怕大狗,也怕大狗的主人。或许因为陈述是混血,他的五官总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,阿公在钛谷也几乎不和陈述交流,最多和简凡一起擦擦桌子。
“啊。”阿公艰难地发出一个单字音节,扯了扯向嘉洋的衣服。
“怎么了?”向嘉洋问。
阿公伸出手,干枯如老树皮的手指上全是岁月的痕迹,在向嘉洋眼前晃了晃,比了个“一对”的手势。
两拇指还抵在一块,贴了贴。
向嘉洋一下咳嗽起来。
“在说什么?”陈述走过来。
向嘉洋看他:“阿公问。。。”
“嗯?”陈述没听清,压下腰,“什么?”
“阿公问我们是不是一对。”向嘉洋脆生生道。
“。。。。”
“这可不是我说的,是阿公问的。”向嘉洋欲盖弥彰道。
陈述顿住,说不上来是无奈还是什么,他站在那没动,笑着对阿公摇了摇头。
阿公却开始了一串有些激动的演绎。他先是高高举起手,拔地而起,又指指眼睛,做了个把什么东西推到脑门上的动作。
向嘉洋连蒙带猜:“。。。是说人吗?”
他两指并拢做小人走路状。
阿公“啊啊”地点头。
“戴墨镜?这么高?”向嘉洋说,“萧思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