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子直起身,嘀嘀咕咕开始找打火机。他烟瘾很重,以前压力大留下来的陋习,找了半天没找到,陈述回头看他佝偻着背,忽然有些恍惚。
陈平雷老了,岁月不饶人。
师长风范依旧,容貌却难免沧桑。
陈述说:“拿来吧。”
老爷子把烟递给他,看陈述直接把烟伸进用灶台的火里,点燃后塞还给他。
动作还挺洒脱。陈平雷冷笑一声。
他看着陈述炒菜,站在厨房门口呼出一口烟圈问:“你觉得向嘉洋那孩子怎么样?”
“什么怎么样?”陈述揣着的事多了,反问老爷子。
“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女人吗。你爸没拿竹竿把你抽死是给我这老头一个面子,你知道不?”老爷子满脸嫌弃地看他,“别人家那些个纨绔浪归浪,年轻时不懂事,步入三十岁也都成家立业了,你呢,你身边只有一条狗!”
“我不是纨绔。”陈述说,“我记得我以前拿过的奖状可以糊三面墙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陈平雷被他气个半死,“我就问你向嘉洋那孩子你觉得能不能发展!”
陈述觉得好笑:“您就别操心这些了。况且人家对我没有这方面的意思。他能看上我什么?”
“哟。”陈平雷稀奇,故意挖苦他,“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。”
“你对他没有意思?”
陈述摇头:“没。”
“他不好?”
“不是不好。”陈述说,“是太好了。性格很招人喜欢。”
所以更不合适了。
向嘉洋的选项可以有很多。
而且他们的关系委实微妙。
陈述不可能下手,他还拿向嘉洋当一个小孩儿。
就像在哥哥面前,弟弟不管多大了都永远是弟弟。
小孩儿说了,房租付了三个月。
三个月后向嘉洋有可能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,而不是风铃岛。
世界很宽广,从山里走出来就该放肆地去看海。
再者,陈述忙着开店,天天赶图,没心思弄这些。
店里学徒几乎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困难,或者半路辍学难以找到好工作的。
简凡更是,他之前蓄了几年长发,梦想是当摇滚巨星,结果脑子里长了个瘤,要做手术开颅,就把头发全剃光,留了个寸板。
“您老放心,我不会糟蹋你新看中的棋友的。”陈述端了三菜一汤放桌上,“吃饭。”
陈平雷似乎是很不服气。他性格古怪,其中一点表现为越老越喜欢和陈述对着干,看他孙子不顾家族阻拦非要开纹身店,竟然还开得那么好,老爷子觉得被挑衅了。
故而他冷笑着把碗里的青菜都挑出去,吃了一大口肉道:“有你后悔的时候,别在这跟我装模作样。”
“我赌你小子迟早栽跟头。”
陈述不跟老人家辩驳,好笑地点了点头,应道:“行。我等着栽跟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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