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!”
蓝京将报告摔到桌上,道,“这个项目先撤下,回头给我查清楚三件事,第一谁报的项目;第二高新管委会哪个领导同意的;第三为什么会办通过时你正好不在!”
“是,是,是……”
司马昊深知老领导动了真怒,连声答应不敢多说半句,灰溜溜回到自己办公室,脸唰地沉下来,冲秘书怒道:
“把指挥部成员都叫过来,瞧瞧这回捅出多大篓子!”
喻夏那边也听说蓝京因为项目上会问题发了大火,担心牵连到自己,赶紧快步来到司马昊这边询问究竟。
“那次会办你也没参加?”司马昊简述刚才吃的瘪子,指着那个倒霉的项目问道。
喻夏边翻笔记本边道:
“我查一下……对了,那天包主任事先联系过,我要去松和工业园区主持现场会,就说司马市长正好也不在,是不是往后推推?包主任说外面都在传市里马上人事调整,人心惶惶,俩管委会领导都想赶紧把前期积压的项目该过的过,该退的退,一起做个了结,实在不能再拖……他跟你也这么讲的吧?”
“差不多意思,”司马昊道,“机构撤并前集中处置陈欠遗留问题是常规做法,即使有点模糊的、灰色的、擦边的我也没觉得不妥,园区管理本来就不同于其它地方,特殊正策加优惠条件,这当中本身就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”
到此刻为止司马昊还没弄清楚老领导为何发这通雷霆大火。
喻夏拿起被蓝京摔到桌上的那份预算报告,一看公章显示的造价单位便明白了:
原来市长在为黄利老婆奚美莲的手伸到大产业园而生气。
而护堤和绿化,很明显背后就站着唐武功的小舅子高颂华,唉,喻夏心里不禁埋怨那小子做事不靠谱,在市长的地盘不晓得瞻前顾后多斟酌斟酌?明摆着蓝京与黄利为首的本土系不对付,每次常委会都磕磕碰碰。
“司马市长做得对,参与会办的所有人员都叫过来复盘,把项目来龙去脉说清楚就行了。”
喻夏并不知道这个项目压根高桦和包祥生密议后私自加塞,还以为走的正常流程。
司马昊眉头紧锁道:“蓝市长在意的是为什么今年启动这个项目,这个往回追溯起来很麻烦……”
喻夏也知道麻烦在哪里,安慰道:
“等人凑齐了再商量,反正这事儿发生时你我都不在场,不知者不罪,况且那批项目就是俩管委会打着指挥部的幌子做的扫尾,届时谁的责任谁自己扛,跟咱俩无关!”
“怎么可能无关?我是总指挥,大产业园的事儿哪一桩跑得掉……”
司马昊心烦意乱道。
接到司马昊发的紧急通知,包祥生先向正府办亲信秘书打探内情,得知园区河堤护坡和绿化工程项目卡在蓝京手里,而且冲司马昊发了通火,顿时预感大事不妙,借口自己去荷阳考察调研暂时赶不回来。
专车前脚才出门,后脚便接到高桦的电话,压低声音道:
“包主任接到通知吗?”
包祥生暗想这事儿就是被你坑的,没好气道:
“接到了,我能去吗?一去就是批斗大会!惹不起躲得起,我去荷阳了。”
高桦叹道:“包主任躲得掉,我不行啊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我正愁去了之后怎么办呢?”
包祥生道:“还能怎么办?咬紧牙关死不认账!反正会办记录上都签了字,集体研究集体担责,要下锅也是一锅炖。”
“好像……好像只能如此了……”
高桦怔忡道,又长长叹了气。
通电话时楼下一迭声地催促,园区指挥部这边准备集体乘车前往市府大院,高桦心里那个苦闷啊:
若换自己还是管委会书记时,首先不可能跟那些家伙乘坐大巴,而是专车接送;其次哪个敢粗着嗓子催促,拖再久也得等;最后……
这事儿明显出格了,高桦的心悬在嗓子眼,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收场。